"玘寥在路上奔腾了一夜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客栈。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出来,会沿路都有人追杀,但是却始终没有人突然似的拆穿自己。
尽管到了傍晚的时候,已经看见有人在传京都发生的事情,但是仍旧没有人贴通缉令。
但是玘寥知道,离自己被天下追杀的日子,不远了!
在这段消息传播的期间里,她最好能躲得多远就躲多远!
夜晚,又在暮色四合后到来。
出乎人意料的,今晚还有些毛毛月亮,朦胧月光。
玘寥站在窗边看着客栈外的景色,新枝,似乎要开出来了。
风,在慢慢的吹动着床帘。
突然,就来了敲门声——
“客官,送纸笔来了!”
玘寥虽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向老板娘要的纸笔,但是自己此刻还是需要的,便打开了门。
此时,门外的小二却不见了。
空荡荡的门口,只留着一个檀木制托盘。
盘子上放着一块白玉——
玘寥略觉着有些古怪,蹲下身去看着那块玉,才发觉那是一块鸳鸯玉石!
她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剑!
是谁?
玘寥走出去四处观望,心底却渐渐被一个人影占据了。
他,是找过来了吗?
找过来了?
玘寥此时的心理,却开始复杂起来了!
风,凉凉的吹过走廊。
吹动玘寥的发,远在盛里,世子府里,她种下的花,却在一夜间,长出了花苞。
青葱的常青树叶,玫红的梅花花瓣。
万物的春天,终究是来了。
而她的春天,却早已走远。
剩下来的严冬,不知道要煎熬多久——
“你来了”
玘寥手中捏着那块鸳鸯玉石的半部,握紧了手中的剑。
她,渐渐转过身来。
走进房间里。
一阵大风吹来,吹灭了所有蜡烛的光。
轰的一声,门也被吹上了。
客栈外,还有些许青灯。
风声,在门外呼啸。
是春风。
只是有句诗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逼近昌许的地处,也近乎是玉门关了。
黑暗里,只剩下四目相对的宁静,带着诡谲的气息,洒满这整个房间。
挥洒的,还有客栈外淡淡的月光——
洒在窗边站着的,他的肩脊上。
他的身上,还有着那夜应酬的气味,风雨奔波的潮气。
但是是什么样子,玘寥早就不在乎了。
他很快也走进了黑暗里,走到她床边。
玘寥手中的剑,此刻正慢慢出鞘。
一切,都在这场风里,静默了。
“跟我回去——”
他的嗓音再度响起,只是有些低哑,有些沉沉。
像一口幽老的井底扔下石子砸出来的水花声,透过远远的井壁传过来,那样沉。
夹杂着不可休止的,渴求。
“你知道父亲是我对你最后的希望,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在他这一声回去里,玘寥的剑终于出鞘了,咻的声响,紧紧的顶在了他脖子上!
“”
“跟我回去——”
黑暗里,他的声音里,只剩下这一点颤抖,还有无尽的执着——
“姜匿城!天大地大,我就是饿死街头,也绝不和你回淮江!!!”
此时她的眼里,只有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