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胧含烟,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风若欢曾多次试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布阵失败,不小心把自己收进去了怎么办?
上天待她不薄,尽管她生平干了这么多损阴德的事情,如今还是赐给了她一副棺材。
“啊,我苦命的欢儿啊。你怎么能就这样丢下娘去了,欢儿”
听到外面的哭声,风若欢没有着急起身。唇角一掀,心里暗赞这地狱自带的配音特效不错。
萧瑟的风将屋内满地的纸钱吹起,灵堂中的棺材还未上盖。
安敏容已经在棺材前哭成了泪人,凌乱的头发和着泪水黏在脸上,让一旁的风侯雄看着越发心烦。
“你们怎么办事的?”极为尖细的斥责声响起,涂着豆蔻色的手指往安敏容的方向一指。另一只手虚掩着口鼻,“还不快将大夫人扶进房间,大小姐的死已经让夫人精神失常了。难道要看到夫人真的成了疯子,你们才高兴吗?”
安敏容哪肯,两只手死死的拽着棺材不愿放手。哭的更加要命了,撕心裂肺的嘶吼着。“不,不”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夺走她的女儿?
看着一旁无动于衷的男人,安敏容心里还存着最后一点念想,扑到他的脚边,两只手扯着他的衣摆。“侯爷,你让我陪着欢儿,让我陪着她。她最怕寂寞了,就让我陪陪我们的女儿吧。”
“我们?”风侯雄极为讽刺的笑了一声,眼神冷漠的踹开了脚边的人。这王都里的风言风语他还听的少吗?他出征十月,而这野种恰好在他归来时诞下。若是这野种真是他亲生,为何她又不书信告诉自己?
安敏容存的最后一点念想被这一踹,也给踹的支离破碎。
“侯爷这是不信我?”
安敏容两手绞在胸前,眼底埋着无尽悲痛。两条腿跪着往前走了一步,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曾将她捧在手心里都怕碎了的男人。
“我与侯爷二十年夫妻,十月怀胎生下欢儿,你那时多欢喜啊。十年前边疆一战,我为你挡去胸前一剑。手筋寸断,永生不能再握兵器。候位不能世袭,是我求了爹爹方得夜王特赦。”
“侯爷,这些,你都忘了吗?”
忘?他怎么能忘!世人皆道,他风侯雄娶了位好夫人,才得以走到今日的地步。
他环视了周围一眼,那些下人好像还跟以前他做错点事被安敏容责罚时一样在嘲讽的笑他。
对,他以前是无能。
可如今不同,他是侯爷,是这西国名声赫赫的侯爷。
他再也不需要畏首畏尾,以及一位这么能干的夫人了!
“安敏容,你太放肆了。”积蓄了二十年的不满愤怒一触即发,他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曾满是柔情的眼睛被狠厉眸光充斥。
巴掌差点就送到安敏容的脸上,只听得屋内屋外同时响起的尖叫声还有四处逃窜的下人。
他的巴掌还想落下去,只觉得手臂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
然后是熟悉却又似乎陌生的声音。“父亲,你这是要打谁呢?”
他侧头看去,只见风若欢在棺材里笔直坐起的身体,一手抓着他的臂弯,眼神冷漠的同样正在望着自己。
他吓得只顾得挣脱开她的手,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那双冰冷异常的眸子,故作淡定的问道:“你是人是鬼?”
一旁的安敏容顾不得想其他的,见自己女儿睁开了眼睛,还能说话。直接起身激动的扑上去抱住了她。“欢儿,我就知道你不会留娘一个人。欢儿,欢儿”
风若欢有些头痛,刚醒过来在棺材里,她还以为自己是在阴曹地府。但听了这么久的争吵,她接受的很快。毕竟是通灵之人,自然是明白自己这是借尸还魂并且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