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荒滩,人们很少去,碰上的机会不多。运气好些的,偶尔经过时,也能碰上,扫的时间长,扫得多,背篓里装不下,得抓住背篓边缘,一脚着地,一脚努力抬起,斜着身子伸进去,狠狠的踏实,累得高高的,来回得背好几趟。
天气越加寒冷时,庄稼都收割完了,杂草也拉了回去,田野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此时,家家户户推开圈门,放出里面的牛羊骡马,黑黑白白的,一下子涌出来,跑到野外,在田埂上,大地里,随意的跑动,转悠,找吃地上的树叶c枯草c包谷叶子。十天半月后,所有的杂草枯叶,都被吃完了,扫尽了,光光的,显得极为空阔,荒凉。
记得旱象最为严重的一年,植物绿色的叶子,都变得蔫蔫的,一律耷拉下来,有气无力的,打不起一点儿精神。流川河浅浅的,成了细细的一条小溪,连脚面都淹不过。河床上的淤泥,干硬干硬的,裂开了横七竖八的一道道口子,有的还弯卷起来,像瓦块一样。的小鱼c蝌蚪c虾米c水蛭,布满一个个泥坑,到处可见。坡上灰绿的野草,碎碎短短的,这里一片,那里一块,像秃子头上的毛发,盖不住褐色的泥土。坡上走动的牲畜,吃不到足够的青草,肚子瘪瘪的,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
到了秋天,人们都在为如何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忧心忡忡,焦虑不安。此时,母亲想起了嫁到山庄村的妹妹,我们叫阿姨儿,要在她那里,想得到一点儿帮助。
山庄村离我家二十多里,靠西,属阴湿山区,地广人稀,树木众多,野草丰茂。放眼看去,大片大片的树林,密密麻麻,连成一片,有一搂抱不住的参天大树,有蔓延生长的一丛丛灌木。齐腰深的草丛,极为茂盛,盖住了潮湿的地面。到了秋天,寒风卷着断折的草茎,或一下子飞上半空,或缠绕在大树枝柯,或落在行人肩头。一场鹅毛大雪过后,所有的一切,都被埋没了,看不见一点儿踪迹,到处一片洁白。来年春天,随着天气转暖,温度上升,冰雪开始消融,积雪下的枯枝落叶,开始慢慢腐烂,化成了肥沃的泥土。
阿姨儿的家,在高高的半山腰上,离山头近,离山脚远。朝山下望去,满坡满洼都是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一直排到了山顶。山下大片的树林,层层叠叠,相互遮掩,挡住了村里的房屋c小路c麦场c行人c犁地的农人块儿玩耍打闹的小孩。到了早晨或傍晚,家家户户房顶上,升起了一缕缕炊烟,才可断定,稠密的大树丛中,藏有一户户人家。蜿蜒曲折的一条条羊肠小径,时而在高大茂密的树丛中,显露出来,明明晃晃,看得一清二楚,时而在无数枝条编成的大网中,躲藏进去,隐没身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跟人捉迷藏似的。
得知姐姐的这一想法,阿姨儿爽快的说,我们那里杂草落叶很多,到处都是,没人去管,也没人愿扫,你既然要,我抽空儿扫一些,堆在一起,到时拉去就是。得到自己亲人的帮忙,母亲很是高兴,心里热热的,沿泥泞的沙石公路,来到阿姨儿家,一块儿去扫。
出了家门,穿过疯长的一丛丛荒草,小心翼翼下了山坡,来到僻静的一条山沟。沟里有杨树c柳树c桦树c果树,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二三十棵,大多落光了叶子,枝条粗细不一,在风中不停的摇来晃去。曾经繁茂的野草,都已枯干了,黄黄的,与飘落的叶子,混杂在一起。母亲见状,从未有过的喜悦,一下涌上心头,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赶忙放下肩上的背篓,拿起扫帚,唰唰唰,唰唰唰的,埋头扫起来。
许是长久无人来扫,又没牛羊吃掉,年年落下来的,层层叠加,多次积压,足有半尺多厚。上去随意的走走,踩踩,陷进了脚面,见不到鞋子。拿起铁锨,弯腰伸进底下,用力铲铲c翻翻c捣捣,顶上的枯叶,呈金黄色,叶面新新的,待的时间不长,估计是秋后,刚落下来的,铺在了顶上。压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