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上次去看月老的时候，在他院子里摘的桂花，亲手酿的。”

    “你一个阎王，去看月老做什么，寂寞了？”

    端绪挪揄说道，只有感情交好，才会这样戏谑。

    如今看着他们风轻云淡的模样，何曾料想过很久很久的从前，两人厮杀得昏天暗地。

    “天凉了，想有个人半夜替我捏被角。”

    秦广王讪笑着，话里透着玩笑味道。

    端绪不理他，点头给念萦倒桂花清酒，还不忘现在小火炉上温一温。

    毕竟这冥府属于寒凉之地。

    没人伺候的秦广王只好自斟自饮，用手背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念萦，说道：“你和从前，模样大不相同了。”

    念萦看着铜炉上的酒壶，听到他这么说，微微抬起眼帘。

    原来，还是老熟人啊。

    不过不是她这一世的老熟人，而是上一世的老熟人。

    “毕竟死过一次。”

    她自嘲的笑了笑，这种感觉特别不好。

    上一世的她，为什么要做那种蠢事，导致差点魂飞魄散，她已经记不得了。

    这一世记忆的开端，是招摇山顶的云雾缭绕，前尘往事，早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她发现，除了她自己以外，所有人都记得。

    “连性格，也不一样了。”

    秦广王喝酒很急，几乎都是一口闷，再烈的酒在他面前，都好像白开水那么随意。

    “那我从前是什么性格？”

    念萦追问一句，眼角余光瞟了一旁坐着的端绪一眼。

    三百年来，端绪几乎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上一世的事情。

    “可爱多了，不像现在这样，很冷漠呢。”

    秦广王实话实说，念萦的确算不上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还债，哪怕是有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她面前，她大概也不会看一眼。

    活着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大家本就凭着各自的本事在人世间行走，帮是情分，不帮是道理。

    “你失望了吧。”

    念萦听了，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侧脸看着一旁的端绪问道。

    端绪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答道：“你还是你。”

    如果还是那个魂魄，不管转世多少次，皮囊有任何的改变，她还是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念萦便不开心了。

    如果她不是她呢，端绪还会不会陪在她身边，或者就此别过，从此天涯一别两生茫茫？

    “这位是？”

    秦广王是何其敏锐，只是细微的改变就察觉到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神情举止都很拘谨的华年问道。

    “我的客人，原本打算去甘枣山找箨，谁知道端绪说要来这里，所以只好耽误了。”

    “箨？明目的，华年姑娘眼睛不好吗？”

    秦广王奇怪的问道，从他看到华年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华年是魅。

    “不是给她用的，而是帮她找到未婚夫。”

    “我能帮忙吗？”

    秦广王随口说了一句，站在一旁的华年好像回过神来那样，大步走到他面前，急急说道：“他叫做肖瑾初，家住淮山江口，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对华年来说，不管是念萦还是秦广王，谁都好，只要能找到肖瑾初就行。

    谁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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