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冥界这两字，听起来有些不吉祥。

    知秋和夏灯不去，梁豆子也不去。

    现在华年听了，也直在那里摇头。

    “萦姑娘，我留在这里是因为你说，可以帮我找到瑾初，除此之外，我没心思去任何地方。”

    华年对她的安排，十分不满。

    其实念萦并非喜欢强人所难，只是想为自己找个伴，以免和端绪两人同行，显得尴尬罢了。

    要是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可是昨天当着端绪的面，说了喜欢的那些话，又被端绪狠狠的批了一顿；虽然今天端绪看起来一切正常，却不代表她也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偏偏梁豆子他们都不肯去，只好拉上华年。

    “我对你许下的承诺，定然完成，在此之前，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对吧。”

    念萦知道现在华年很偏激，和她讲道理也听不进去，还不如直接命令。

    华年听了，咬紧下唇，尽管心里不情愿，但是她很清楚，从江口一路走来，念萦是唯一能帮她的人；如果错过了，也许这一生都见不到瑾初。

    “冥府是死人去的地方。”

    虽然已经屈服，但是华年依旧挣扎说了一句。

    “没事，我可以带你去。”

    念萦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嘴边的话，转了一个圈，没有说出来。

    冥府自然是死人才能去的地方，只是华年也不见得是大活人啊，想度过三途川和奈何桥，并非难事。

    “我知道了。”

    华年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然后转身回到厢房。

    “又把自己弄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端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用略低戏谑的口吻挖苦说道。

    虽然念萦算不上是老好人，可是也绝对没有害人的心思，却总是喜欢做一些令人误会，让人曲解她的本意，甚至讨厌她。

    “没办法，说书人教的。”

    念萦耸了耸肩膀，转过身看着端绪问道：“什么时候走？”

    “等不如巧，就现在吧。”

    端绪这猴急急的样子，让念萦怀疑秦广王是不是要咽气了，才急着赶去见最后一面。

    从前念萦跟着端绪下山的时候，还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座小镇，恰逢那日赶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她没见过这番热闹的光景，被眼前黑压压的人头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于是端绪便带她去茶座听书，个把时辰下来，说书人讲了什么故事，她没记住。

    倒是记住了一句话。

    这好人呐，做了一辈子的好事，临终做了一件大坏事，就成了坏人。

    可是这坏人呐，一辈子丧尽天良，临终前如果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家却叨念着他的好。

    念萦想要成为大家口中的好人，可是自认为没本事把好事从一而终的做下去，还不如选一条捷径，先成为一个坏人。

    想去冥间，先要去酆都。

    而酆都离这个小镇，有很长的距离，靠凡人的脚程，恐怕要走一年半载；要是路上遇到劫匪山贼什么的，又或者途中淋雨吹风染了伤寒之类，直接就嗝屁了，别说去酆都，怕是连影子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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