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白鹿者得天下。鹿聆死了,和宁得到了天下,又能怎样呢?
身体向来康健的和宁在鹿聆死后一病不起,发起了没日没夜的高烧。
他说着胡话,一会哭,一会笑,有的话旁人能听懂,有的又听不懂。
他高烧不退,水喂不进,药也喂不进,才两天功夫颧骨就突了出来。整个太医院也都没办法,再这样下去,病没治好,人怕也是要没了。
更何况,这是心病,能不能过的了这个坎儿,还要看他自己。人人都心知肚明,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原本打算离开皇宫的万俟隳看到和宁这样,就又留了下来。看了和宁的记忆,才知道他大病的原因。
他一早就说过鹿聆和他有夺舍的羁绊,可他还是陷入了这段情网。
万俟隳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怪罪他。他给和宁掖了掖被角,心口微酸,当老子的刚刚看开,当儿子的却陷了进来。
他怎么能让他也受这份苦?万俟隳施了一道昏睡决,让和宁暂时忘记了痛苦陷入沉睡。他则动身去了云岭山,去找山神问个究竟。
鹿聆和和宁有夺舍不假,可夺舍过后完全可以给她做一俱凡胎,为何鹿聆会落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从云岭山上揪出了山神,问道:“鹿聆死了可以网她一缕魂魄,她的魂魄呢?你怎么不带她去投胎?”
谁知山神苦笑道:“蛇尊有所不知,鹿聆的魂魄已经没有了。她为了维持人形,将灵魄送给别人做了丹药,连一缕魂魄也都找不回来了。”
万俟隳还真不知道鹿聆能这么大胆,他问,“那丹药在谁手里?”
只要还有一颗丹药,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山神不敢不答,“青提帝君。”
万俟隳只是眉宇蹙了蹙,便没在耽搁直接上了天宫。天兵不敢拦他,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东华台。
东方诸正坐在回音亭中赏莲,见来他,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道了声坐罢,便又将手伸出木栏之外,拨弄清玄池中的红宝莲花。
他时不时捻起些粉末扬至藕根中,样子既悠闲又自在。
万俟隳可没他那份闲情逸致,他们两个都生于上古,一个是赤壁苍生的灵气,一个是天地混沌的浊气,他们光认识都已经认识了万万年,何须再假惺惺的客套。
于是他开门见山,“我为追魂丹之事而来,丹药你可还有?”
东方诸早就知道他为什么来,六界的事情只要他想知道,就没有他不知道,更何况他一直关注着这件事。
“你若是为了那只灵鹿而来,就不必再开口,药已经没有了。
万俟隳最后一抹希冀也被打碎了,东方诸指了指清玄池内的红宝莲花,不紧不慢道:“吃了追魂丹的宿主是只猫儿,昨日已满了十五年寿命,变成了这塘里的淤泥,不过我留着些它的骨灰,你要么?”
要骨灰有何用?若猫还活着倒是可以,死了就彻底没用了。
这一切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吗?万俟隳虽然不忍心和宁受这样生离死别的苦,可也已经没办法在逆转他的命运。
他失落的告辞了。
九重深宫里,和宁的寝宫里挤满了太医。众人一一把过脉后又纷纷摇头,好像今晚再高烧不退,和宁就要大限将至似的。
恒帝瘫坐在椅子上,心中五味杂陈。
而隐去了身形的万俟隳和山神站在屋内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山神请求万俟隳消除和宁的记忆。万俟隳身形一震,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他,山神已是满脸泪痕。
“把他的记忆除掉吧,就当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鹿聆存在过。鹿聆已经死了,与其让和宁痛苦的过这一生,想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