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又何须问。”
他说完便起身,在经过白鹿时身形稍稍一顿,他弯腰蹲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夺舍之事还请侯爷放心,老衲不会说出去,只是望侯爷记牢一句话——‘得白鹿者,得天下’。”
和宁如遭雷击,愣愣的看着普惠越过自己,慢慢走远。
庄亲王在偏殿等了许久,见到普惠大师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急切道:“方丈,不知小儿如何?”
普惠大师念了声佛号,“王爷不必担忧,寿康小侯爷自然吉人自有天相,失忆一事也请王爷稍安勿躁,虽说世事无常,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略一颔首,便告辞离去了。
不求福报,只求我儿平平安安。庄亲王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对着普惠大师远行的背影,诚恳的一揖到底。
‘得白鹿者,得天下’这句话可谓是大逆不道,若被别人听见了,免不了一个死字。可这话是万礼寺的方丈讲出来的,和宁不得不深思。
白鹿无疑指的是鹿聆,天下是皇位,那这得白鹿者,是说他慕和宁吗?
可和宁敢对天发誓,他过去的二十年中从未窥肆过那个位置,他父王更没有造反的想法,如今有人说他会得到天下,这是什么缘由?或是,要出什么变故?
和宁心中装着事,走路都心不在焉,好几次险些撞到红漆廊柱,鹿聆见提醒也不管用,索性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突然离地的眩晕感让和宁有些恍惚,似是回到了他与鹿聆初见的时候。
和宁意外的没有挣扎,待在鹿聆怀里,问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鹿聆,如果咱们真的遇上了夺舍,你要如何?”
鹿聆想了下,问:“如果是夺舍的话,那是你夺我,还是我夺你?”
和宁垂下沙眸,低声道:“我夺你。”
离开云岭山前,山神大人曾说过的话鹿聆还记得,‘夺舍就是两个灵魂,其中一个预感到了自己的身体将受到危险,便寻找一副安全的躯壳躲藏,将夺来的身体中的灵魂赶到自己原本的身体中,让它为之替命。
一般出现灵魂夺舍,就意味着,有一个人要死’
鹿聆换了个姿势抱着他,让他和自己平视,然后认真道:“我还没活够,还想变成人,想和康吉去吃遍天下美食,所以,如果你要夺我,那时能不能网开一面,我不想死。”
说完他突然嘻笑一声,“你又干嘛问这个?没准我是历劫也说不定,历完劫我就能变成人了,到时候就可以走遍天下,吃遍天下!”
“白痴”
“这可是我的梦想啊,想想就开心,那么多好吃的呢”鹿聆仰着下巴,一脸神往。白鹿趴在他的怀中,神色却是无比的复杂——
他从不信鬼神之说,可现在他又不得不信。若不是夺舍,那和尚又为什么那样说?如果是夺舍,眼前这纯真的白鹿便要无缘无故替他去死吗?
他怎忍心?如果他没有错闯云岭山,这傻傻的白鹿聆,该是和那只叫做康吉的鹿在林间自在跳跃吧。它该是一如他们初见时那般惊艳,该是无忧无虑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步都是凶险的未知。
鹿聆,如果可以,本侯一定不会夺你的命。和宁暗暗发誓道。
马厩中的黑马焦躁的来回踏步,时不时将头伸出马槽张望,而它隔壁的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却淡定的嚼着马草,头也不抬。
“官官啊,你说主人他怎么还不来?”
官官晃了晃马鬃,“不知道。”
烈风觉得它的回答太敷衍了,不禁又追问道:“官官你说,主人他这么久还不回来,是不是在宫里遇上什么麻烦了?”
官官动了动耳朵,“不知道。”
烈风不死心,“官官啊,你说鹿聆从来没有去过宫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