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中生怕翟霏霏先入为主,急道:“翟娘子千万不要听信那些史官的枉言。老奴一直跟随先太子和齐王左右,目睹整个原委。太子殿下罹难前,特命老奴回转太子别院传信,只惜晚到一步。”
翟霏霏应声道:“原来是这样。”
她随声附和,倒不是真的相信谢光中所说,只是怕他年纪大了着急上火。
其实历史上的很多事件都是糊涂案,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可信度都要大打折扣,即便是司马迁那样执着于真实史实的史学家,《史记》中道听途说也是比比皆是。史官们所记载的东西往往维护于统治阶级的利益或形象,颠倒黑白者难以计数。
谢光中道:“那刘应道口中所说李婉顺,正是先太子建成殿下次女,生于武德四年,太武高皇帝陛下谕旨亲封为绍阳公主。
玄武门事发当日恰逢公主殿下随乳娘外出,幸免于难,不知所踪。佞帝即位后颁旨严令密查,意图斩草除根。我与太子余部逃出长安,隐姓瞒名,暗访公主下落,终在一年后查得下落,秘密保护起来。”
翟霏霏听他此说,宛如亲见一般。可是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谁的官司谁来解,凭什么扯到我身上来?
“谢医生,绍阳公主真是不幸,算算那年她才五岁而已便惨遭横祸,可是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谢光中手捋三寸花白胡须轻笑道:“翟娘子与公主朝夕相伴,同室而居,同榻而卧,形影不离,情同手足,前后约有两年光景,她的事便是你的事,岂能说没有关系呢?”
翟霏霏听得这话,面色大变:难道欧阳百灵就是绍阳公主李婉顺?
她只觉得胸口发闷,脸色苍白,身子晃了一晃,险些倒下。
白舒同和谢樱琳双双抢步上前,将她扶住。
连着遭遇重挫,精神压力沉重,淤气难平,又听得谢光中这般说法,翟霏霏又坚持不住了。
谢樱琳道:“阿翁,翟娘子身体十分虚弱,还是不要勉强的好,待她康复之后再说吧?”
谢光中看这情形,也只有如此了。
“翟娘子好生休养,莫要多想,愚仆先行告退了。”
翟霏霏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多谢谢医生,您慢走。”
白舒同向谢樱琳使了个眼色,谢樱琳会意,陪着谢光中转身离去。
出得门来,谢樱琳低声道:“阿翁,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公主突然遣来这位翟娘子,难道真如阿兄所说,是为了那段姻缘?”
谢光中沉吟道:“公主为人谨慎,小小年纪城府颇深,她这样安排定有她的道理。远来随侍身边,也未必真正了解她的心思。”
谢樱琳道:“阿兄言道,回转大唐前,公主将玉陀螺交给了翟娘子,这玉陀螺可是建成太子一脉的信物,代表了公主的身份,如今落在刘应道之手,我们得想办法取回才是。”
谢光中微微一笑:“取回自然不难,你无需心急,放在他手上,倒是比我们拿着还要安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谢光中眼底寒光一闪:“如果我猜的不错,公主的真实意图怕就藏在这玉陀螺中。”
“啊?”谢樱琳大吃一惊:“何以见得?”
“待得取回玉陀螺,一切便可分晓。”
谢樱琳犹豫道:“阿翁,我见阿兄对这位翟娘子似乎”
谢光中轻“嗯”了一声,却转移了话题:“你可知我见到这位翟娘子,想到了谁?”
谢樱琳一愣:“谁?”
“你可还记得我以前跟你提过的盛楚儿?”
谢樱琳点头道:“那是绍阳公主的生母,太子殿下的红颜知己,出身花巷却是名满天下,您不是说十七年前她生下公主后没多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