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城一条小巷子内,采彤手中的紫铁锥举在半空,椎尖对着倒地之人的脸,闪烁着寒光。
“是——”那人盯着采彤手中捏着的紫铁锥,立即明白过来,这是挑了长老紫铁锥,与长老竞价之人。
采彤从他眼中看出了他已认出紫铁锥,心念一转,不等男人回答,便突然催动体内火焰,猛地一垂手,火焰罩着他的脸而下。
下一刻,采彤以锥为刃,狠狠划过了那人颈间的动脉。
血液喷溅的一瞬间,采彤双脚用力,向后一跳——血液在她深色的袍角,留下一溜儿血点子。
采彤并不以为意,她操控的火焰已卷进男子口中,猛地炸裂,将之下巴炸开——再无法发出一声嘶叫。
男人眼睛瞬间暴突,面目狰狞,喉咙口发出嚯嚯之声,却没有任何高嘶传出。
采彤转过身,快速低头在男人身上几个可装东西的地方拍了几拍,手脚麻利的掏出他的钱袋子。
站起身再不回头,朝着巷子另一边快步走去。
时易全程站在巷子边缘,靠着墙壁,冷然看着采彤的一系列动作。
他抿着唇,看向快速跑离的小姑娘,这才迈开脚,紧随而上。
这个孩子,仿佛每天都在给他惊喜,有时候,太过强大的适应能力c成长速度c承受力甚至让他觉得惊吓。
两个人绕过几个小巷,快速转回大路,一转眼,又闪入陈府侧门,消失在巨树后的角门里。
回府后,采彤默默洗了个澡,在房间内坐了许久。
时易照旧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他并没有去打扰采彤,却也没有回自己房间——当采彤从房间里出来时,或许会觉得格外的孤单,至少在那个时候,她可以看到他。
哪怕他并不会理她,哪怕他甚至也不会动一动去看看她。
但是这样仿佛永远都在她身边的他,应该会让这个小姑娘,觉得心安一些吧。
一个突然遭逢丧父,要承担杀父之仇,要独自面对四面楚歌,无数人的恶意觊觎——前路茫茫,她现在的状态,已然是时易能想象到的最佳状态了。
她没有一直哭着要人哄,也没有茫然,没有恐惧,只是沉默的承受了这一切,甚至有条不紊的去一点点的想办法。
有力的反击。
无所畏惧。
夕阳十分,采彤才推开门,小姑娘已经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也换下了之前那件染血的衣裳。
她抬起头,便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时先生,停顿脚步,盯着时先生看了一会儿,才迈步走向他。
站在他身边好半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隐现茫然。
“不必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有疑虑,你做的很对。”时易突然开口,仿佛已经识破了采彤的所有内心纠结一般,缓缓的c低沉的向她开口,“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你不这般做,或许很快,你身边的人便要遭殃,与其畏首畏尾懦弱的被人欺负,不如在别人攻击你之前,就先下手——至少,对方在想要对你做什么的时候,也要先忌惮三分。”
采彤挑了挑眉,看了看时先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易转过头,黑斗篷微微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他沉默着,正准备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下一刻,他猛然僵住。
采彤像个没头没脑莽撞的小动物般,突然跨前一步,不管不顾的,狠狠将时易抱住,双手收紧,用力的抱住了时先生的脖颈,将自己的脸,窝蹭在了黑色大兜帽侧面——像抱住父亲的孩子。
不管时先生会不会再次发怒,会不会再次好多天不搭理她,可采彤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这个黑斗篷妖怪,虽然没有温度,又硬邦邦不怎么理人,常常没有什么存在感,可采彤却从他身上,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