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的村里人含蓄,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出一个爱字来,却踏踏实实地过活,离婚的很少。
苏宓嘻嘻笑,仗着后世磨练出来的厚脸皮,毫不害臊地又冲妈妈说了许多肉麻甜话儿,哄得妈妈眉开眼笑,一场酝酿中的风雨消弭无形。
林祥芝帮着闺女穿好衣裳出来,苏云慕正拿干净抹布垫手,端着满满一盆汤小步往东屋挪。
“小心烫手,快给我。”林祥芝忙接过汤盆,两步进东屋搁到饭桌上。
苏云慕又小跑着送来筷子,略带些讨好地冲妈妈使劲笑。“我爸喂猪呢,鸡也喂了。”
林祥芝被儿子笑得有些脸热,也嗔了他一眼。“赶紧吃饭,一会儿上学迟到了。”
苏云慕嘿嘿笑着,手一撑炕沿蹿上了炕,接过妈妈递过来的小半馒头咬一口,嘴里嘟囔着:“妈咱什么时候吃白面啊?黑面馒头拉嗓子。”
黑面是他们村里人的土话。小麦送到磨坊磨面,几道工序下来,对应的就是头面二面,越靠前面粉越细腻白净,质量最次的就是黑面,再剩下的就是喂鸡喂鸭的麦麸了。
林祥芝没好气地斜他一眼。
“咱家白面就剩个袋子底了,你奶病了,先紧着你奶吃。等咱家猪出圈了,再买白面。”
苏建亭喂了猪回来,正在外屋洗手,听见媳妇的话脸上有些讪讪的,也讨好地冲媳妇使劲笑。
林祥芝白他一眼,倒了脸盆里的脏水,重新兑上温水,喊着院子里从茅房出来慢吞吞低头扣棉裤背带的闺女快进屋。
“妈,我不要穿背带棉裤了,好麻烦。”
苏宓嘟嘴皱眉,被茅房气味熏得耐心不太好。
“还有,咱家建个旱厕吧,那个干净。”
林祥芝帮她整好衣裳,给她洗把脸,又拿干净毛巾擦了,嘴里好好好地连声答应。
“知道香臭啦?臭美。跟你爸说去。”
苏宓不自在地躲着妈妈的手。她这个熟女心伪萝莉真心享受不了三岁奶娃娃的待遇。
“妈,人家都六岁了,马上要上一年级了,还能连个香臭都不知道?你又笑话我!”
苏建亭见妻子笑得好看,对哄妻子开心的小闺女无有不应。
“旱厕啊,村里有几户改建了那个,确实好。不过现在不行,天冷,水泥冻着不黏,等开春的吧。”
三人也上了炕,林祥芝捞着盆里的碎蛋花给丈夫盛了一碗。
苏建亭接过来,浓眉皱起。
“这豁口的碗怎么又拿出来了?小心割着孩子的嘴。”
林祥芝搁下汤勺,慢开口平平气,不想在饭桌上闹口角。
苏云慕小嘴叭叭告状:“爸,咱家碗都在奶那呢,早上给她送饭,妈就找不着碗使。”
苏宓打量爸妈难看的脸色,把面前盛了半个荷包蛋的汤碗挪到苏建亭面前。
“爸你吃,你每天干活出力气大,多补补;我光吃不动,还像奶一样顿顿吃鸡蛋白面鱼肉的,我怕会跟奶一样胖。”
苏宓仗着人小面嫩不惹眼,明目张胆给她奶上眼药,张开手在脸颊边虚虚比划着,惹得苏云慕噗嗤笑出声。
“妹妹你现在也不瘦。不过真要吃成奶那样的大脸蛋子,确实不好看。”
苏宓冲哥哥龇牙,低头专心搅着碗里的萝卜丝汤,不理他了。
苏云慕也不恼,自顾一会儿一会儿噗嗤乐一声,还不忘记边吃边抱怨。“好久没吃白面馒头了,这个拉嗓子。奶天天白面面条烙饼饺子的,馋得我不行。”
苏宓见话题绕不开,干脆直接问他爸。
“爸,奶到底啥病啊?天天叫送饭,不行送医院吧,别给耽误了。”
总不能一直叫她奶躺炕上装病折腾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