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这师侄倒是有种,我估计李政现在是要恼羞成怒了,”混在人群里的黑衣人,自然也是听到了徐良的话,不由放声大笑,在落针可闻的街头,引得无数人回头。
这个白衣人竟然就是徐良的师叔,只见他千年不变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这小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过听起来似乎,还真是让人舒坦。”
“你们溪石这一脉,还真的个个都是怪胎,缺心眼的宏烈,死心眼的你,再加上这么个浑身都是心眼的小子,啧啧,厉害了。”
黑衣人扛着破剑,晃了晃脑袋,那样子怎么看,都跟高白是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是想跟扶苏一战之前,先跟我打一场吗?”徐良的师伯回头,冷冷撇了黑衣人一眼,破天荒反击了一句,“说到缺心眼,谁能比得上徐良身边的那个小子?”
黑衣人听罢,差点没老泪纵横,他成名于世几十年,很少有人能拿捏到他身上的把柄,没想到一世英名竟然坏在了这小子身上。
皇城内文武百官都深埋着脑袋,生怕自己胡乱抬头就被天子看到,徐良的这番话,其实跟当面指着李政的鼻子骂娘,并没有太大区别了,这种奇葩的事情别说在大周朝了,放眼历朝历代,恐怕都极难见到。
徐良说完,也是默不作声的看着皇城内,他今天登上闻鼓楼,其实并不是一开始就策划好的事情,只是孙立户的死,将他刺激得太深,心中难免生出了魔障。
早些年间他听宏烈说起过闻鼓楼,在斩下陈小猿头颅之后,这才挟大胜之势,一鼓作气登楼击鼓,若是今天不能发泄出心中邪火,那么势必在他的武道之心上,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
皇城内外一片寂静,就是向来胆大妄为的高白,此时都有些心虚,悄悄拉扯了几下徐良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说,那老皇帝不会恼羞成怒,派人把咱们给剁成肉泥吧?毕竟这可是飞花谍子的老巢!”
徐良绷着脸,其实他现在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斩杀陈小猿后,就应该立刻在长庆侯的帮助下,远遁雍州,否则一旦被大周朝廷追究起来,他们几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
“起驾!回宫!”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徐良即将正面承受天子的怒火时,内侍忽然喊出了一声,随后徐良就看见浩浩荡荡的天子行辕,调转了方向,就往皇宫深处行去,这李政竟是连半个字都没说,就转身离开。
只是在经过李隆浩身边的时候,天子若有若无的瞟了他一眼,李隆浩顿时心就跌倒了谷底,不管北疆也好,天驱也好,还是宏烈也好,所有针对他们的阴谋都是出自他大皇子府,这点李政岂能一无所知?他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儿子背了黑锅。
李隆浩心里明白,虽说大周向来有立长不立幼的传统,可他这父皇至今尚未立储,他的全力都是来自李政的授意或者默认,没了天子的支持,他所谓的权倾朝野,不过只是一句可笑的妄言而已。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位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随着天子行辕逐渐远去,众臣只得再次跪下山呼万岁,待到天子完全消失在大内深处,那位内侍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道圣旨,“天驱徐良接旨!”
徐良一愣,还有些没弄明白眼前的状况,高白赶紧拽了他两下,示意他众目睽睽之下,千万不要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无视天子威严,这是在天下哪儿都说不通的道理。
内侍望着闻鼓楼上的徐良跪下,这才继续宣旨,“天驱徐良擅杀蛮族使节,本是大逆死罪,兹念其忠心护国,特罢免世袭罔替之爵,封北辰候,食邑雍州,另封雍州将军,统掌一地军政,万望重振天驱,驱除鞑虏以还车驾,钦此!”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