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广场,是s市最繁华的地段,下班晚高峰,路人行色匆匆,或赶赴家中,或相约于友人。亦有少数闲庭漫步者注意到掩面而泣的陆初,有人好心想走过去询问,还未及她身侧一米,便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阻隔住,那人见状,堪堪止住了脚步,身后几人干脆直接调转了脚尖。
没有人再有去接近陆初的想法,即使内心对一个年轻女子在广场无声痛哭充满了好奇。
这世上好心人很多,但一旦乐于助人变成招惹是非,所有的勇气都会烟消云散。
那男人干脆站到了陆初身边,人群中又有相同装扮的几人站了出来,把陆初与密集的人群隔离开来。
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沉没,s市正式完成昼夜的交替。位属南方的不夜城,黑夜比白天更绚丽多彩。
距离此地十来米远的拐角处,一辆迈巴赫低调地停在路边,慕云深燃了第三根烟,搁在仪表台的手机始终保持通话,但里面除了近在耳边的吵杂声外,再无其它。
而在他的视线里,身材偏瘦的女子捂着脸慢慢蹲了下来,肩膀抖动得厉害。
最后一点烟灰在指尖散尽,慕云深切断通话,下车朝陆初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沉俊的五官惹来不少侧目,但他身上散发的寒气足以让人避让三尺。
男人看见慕云深,往旁让了一步,严防的阵营拉开了个口子,随着慕云深的迈入,又恢复了铜墙铁壁。
近看,慕云深才知陆初没有发声,是因为她紧紧咬住了自己的手掌,牙印边缘渗出的鲜血触目惊心。
慕云深眸色很深,看得出他情绪明显不佳,但开口的声音却淡得听不出情绪,“起来。膝盖刚好,蹲久了不好。”
陆初抬头看向他,茶色的眼眸被泪水浸润,像是悲至中来的自然有感而发,“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这世上还有谁管你?”慕云深蹲下身子,让自己与陆初平齐,叹息道:“一只猫而已,也能哭成这样!”
陆初听到“猫”的时候,肩膀狠狠抖动了一下,瞪向慕云深的目光已有几分厌恶:“在你眼里,它只是猫吗?”
陆初有脾气,慕云深察觉到这点时,第一反应就是,这样也好。
“它不是猫又能是什么?阿初,你因为苏暮毛发过敏而厌恶一切有毛发的动物,现在得知西西与苏暮的关系打算关怀备至吗?陆初,你喜苏暮所喜,厌他所恶,四月前,你放弃一切走进海里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苏暮已经死了!”
“他死了,你还活着,活人守着死人的承诺故步自封,你不觉得可笑吗?”
四个月前,陆初母亲过世,她无意从苏瑾口中得知苏暮故去的消息,万念俱灰下,再无求生的意志。
如果说陆初现在站在绞刑架上,那么慕云深就是那把尖刀,把她的坚持撕得支离破碎。
这个男人太狠,只是寥寥数语,就将她的希望全部毁灭。
喉头涌上一片血腥,陆初颤声道:“慕云深,那你呢?为了一个女人在我面前放低身段,委屈求全,你跟我又差得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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