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荣峤面带微笑,心里却是长吁短叹,一肚子苦水不知道往哪倒合适,忽有属吏来报,在外围截住了一个人,来人不肯说姓名,没有名帖,说有急事要见西王。 X卢荣峤没好气地喝道:“什么人也不见,没见西王一家正游冬嘛,那个,你,去把客人领去宾馆先安置住下。”卢刺史吩咐完,又漫不经心地问报事的属吏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答是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卢荣峤捻须惊怪道:“身材高大,能有多高大?比老夫还高大吗?”部属嘴上说没有,心里却鄙夷地想:你?两个加起来还差不多。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卢刺史的眼睛眯缝了起来,肚子涌起一股坏水来。他嘿嘿坏笑了两声后,吩咐书吏赶紧去把来人请来。
来的是田萁,穿着男装,腰悬佩刀。李熙大吃一惊,脸色有些不自然,卢荣峤一看果然是有戏,便招呼一众人赶紧退下。李熙咳了一声,恐田萁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举手说道:“田兄远道而来,请借一步奉茶。”田萁立着没动,将在林间草地上游戏的李熙的妻妾们扫量了一眼,嘴角翘起,微微一笑,很不以为然。
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位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的老者,扮作仆从模样,神情谦卑恭敬,面上总含着微笑,不过他眸中时不时透出的凌厉杀气却让李熙一眼就看穿他的不凡来。让到静处,田萁为李熙引荐老者,原来是魏博名将田箜,是田弘正的族弟。田萁直抒来意,告诉李熙他此来是奉父兄之命襄助李熙北伐的,除田箜外,另有三百名军将正在南下途中。
“淮河之北地势平坦适合骑兵作战,你们没有骑兵,打起仗来是要吃大亏的,父亲和我大哥体恤你们的难处,特命我陪二叔来此。二叔是马战名家,将助你一臂之力。”
李熙点点头,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道理却是实在的,北伐若无骑兵,打起来肯定吃亏。江南缺马,骑兵一直不强,左右万胜军倒是有骑兵,只是一则数量不多,二者王喜拥兵自重,不肯放手,对上玩弄阳奉阴违的手段,挤牙膏似的断断续续就给了李熙三百骑兵,除去老兵弱马能战的不过百十人,一百名骑兵渡河之后能顶什么用,也只有天晓得了。
“那么两位需要我做什么?”
田箜呈上一封手折,客气地说道:“远道而来,无法携带军备,这是成军所需的人员和军资目录,请西王阅览。”
一张口就要人要军械,说话直来直去,田箜的脾气很对李熙的胃口。扫了眼手折,李熙心里吃了一惊:胃口不小嘛。不过李熙还是一口答应下来。从此刻到北伐开始,满打满算不过半年时间,用魏博的军校组建一支八百人的精锐骑兵还是有把握的。他们本来就是很好的战士,所需的无非是让他们熟悉吴国的军规军令。八百骑兵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配上擅长攻坚克难的三万精锐步兵,李熙还是有把握在浑水中摸几尾鱼的。
这八百骑兵将来多数是留不住的,李熙也就断了跟田箜争夺指挥权的念头,只要这柄刀足够锋利,能帮着他撕开敌人的防线,哪怕战后全部归魏博去,李熙也认了。
至于田萁,李熙问她:“你来扬州是做监军吗?”
田萁鼻孔朝天哼了一声道:“有空监军不如上阵杀敌,我没那么无聊,我来就是为了给你引荐二叔的,等他老人家安顿下来,我立即回魏博去。”
李熙道:“别呀,扬州多好的地方,总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嘛。”
田萁冷笑道:“地主之谊,你是打算陪我去青楼喝花酒吗?我很乐意呀,只怕你的夫人们不乐意去。”李熙道:“这是自然,李某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带着妻妾乘画舫逛青楼,不过小娘子若愿意,我嘛是乐意奉陪的。”
田萁哼道:“谢啦,我没兴趣。”
李熙让张栋陪着田箜在扬州城内外转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