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商州前一晚,李熙决心去见常秋纹一面,向她郑重道个歉。 X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懵懵懂懂的,可别因为自己那首抄袭之作闹出什么波澜来。
找常秋纹其实并不难,难的是见了她之后怎么开口,在去寻她之前李熙是打了腹稿的,但等进了商州城后,他又觉得那些说辞实在编的太拙劣,实在难以启齿。
李熙在常家私宅外找了间茶社坐下来,要了壶茶,把刚刚想好的一套说辞在心里又润色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扬起头来,话抵到嘴边,他还是放弃了。因为这种事约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单独出来见面,实在太荒唐了!见了她怎么开的了口。
苦笑两声,李熙向店主讨来笔墨,写了封短信交给阮承梁送去。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茶社,不奢华,也不算简陋。
时当午后,爱泡茶的老客多在午睡,约半个时辰后才会陆续过来。生意清淡,小伙计们闲着无聊坐在当街的一张桌上。大厅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和一个穿长衫的茶客在下棋,那茶客头发很短,约一寸深浅,略有些乱,像是个刚还俗不久的和尚。
小姑娘长的白白净净,五官精致,年纪不大棋技却甚是高明,一连赢了茶客好几盘棋,于是说:“你这个人棋太臭,我不跟你玩了。”放下满把棋子,从条凳上跳下来就要跑开。茶客拉住她,谄着脸央求道:“莫要走,莫要走,最后一局,我要是输了,输给你五十个钱,五十个钱呐,能买多少好吃的呀。”
这茶客三十出头年纪,身上穿的长衫洗的泛白,不像是手头很宽裕的人。
小姑娘黑漆漆的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那好吧,你不许骗人。”
茶客笑道:“骗你是小狗,不信咱们来拉钩。”
他跟小姑娘拉了勾,又开始下,一盘终了,茶客又输了,小姑娘笑的眼睛弯成了个月牙儿,伸出胖嘟嘟的小手,雀跃地说:“给钱,给钱。”
那茶客懊恼地放下棋子,开始掏钱,摸来摸去只找到四十八枚铜钱,哭丧着脸央求小姑娘说:“小妹妹,差了两文,下次给成不成?”
“不行。”小姑娘断然拒绝,拧着眉毛说:“不给就是骗子。”
几个伙计嘿嘿一阵笑,一个伙计说:“郑先生是咱们商州的大才子,怎会少你的钱,我打包票,下回让他还你。”小姑娘依旧叫道:“不行,不行!大才子天生好往事,谁不知道。”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那位被称作大才子的茶客表情煞是尴尬。店主拿了两枚钱给那小姑娘,摸摸她的头说:“五娘留在我家给我做女儿好么?我保你月月都有新衣裳穿。”
“不-稀-罕!”小姑娘凑凑鼻子,朝茶社主人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李熙的目光原本被这小姑娘所牵引,这时才收回来,又瞄了眼那个有些奇怪的中年人,他转过脸来,望向常宅,阮承梁这么久没回来,是在等她的信吗?
李熙的脸霎时红了起来,真是难为情呀。
啊!
窗外传来一声惨叫。
抢钱呀!
似那小姑娘的声音,店主、伙计和那穿长衫的中年人一股脑地涌了出去。
啊!
啊!
窗外连续传来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坐在李熙右手的张三忍不住跳了起来,他想出去探个究竟,却被李熙拦住了。
哄哄闹闹一阵乱后,一众伙计抱着满身是血的小姑娘回来了,穿长衫的汉子右臂上中了一刀,血从指缝里不断流出。搀扶着他的店主半边身子全是血。
李四忍不住跳起来,取了金创药送过去,张三也站了起来,望了眼李熙,愣住了。
“多谢,多谢。”店主一面感谢李四慷慨地贡献金创药,一面走过来,向李熙打躬说道:“本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