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拍手赞道:“好,如夫人所虑极是,岭南不光雨水多,蚊虫蛇蝇也特别多,你们年纪轻没见识,瞧着眼前没什么,就以为天下太平,其实不然,如今是冬天,蛇虫或冬眠,或被冻死,自然安静了,翻过年入了春,你们就等着吧,虫儿、蛇儿天天往屋里爬,哇,半夜三更床上来条蛇,试问大家还怎么睡的着呢。 X”
名义上沐雅馨的年纪比李熙要大三岁,这话自然是说给崔莺莺听的,后者笑笑没吭声,沐雅馨暗暗朝李熙挑了挑大拇指,旋即却挨了一通白眼。
不过李熙的好兴致却还没有过去,他又歪着头问崔莺莺:“你见过蛇长什么样吗?”
崔莺莺笑道:“夫君又嘲笑妾,蛇谁没见过,花花绿绿的恶心人。”
说罢却“扑哧”笑道:“妾也知道,夫君如今是官身,在韶州大小也是个人物,住这样的房子的确不像样子。妾说的话,权当没说过吧,夫君要建房就依你的性子,不过……”
她低下头来,想了想:“建什么样的房,夫君拿主意,中间采买土石木料,妾却要多两句嘴,到时候夫君可别嫌我烦。”
李熙刚要答应,却见沐雅馨在暗暗朝自己摆手,李熙没理她,跟崔莺莺说:“不烦,不烦,土石木料有李十三去采买,夫人你给把把关,居家过日子嘛就要像夫人这样精打细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嘛。”
李熙常没头没脑地吟出两句诗出来,众人也都见怪不怪。崔莺莺得了这句话,心花怒放,美滋滋的,沐雅馨的嘴却嘟的快能挂香油瓶了。
李煦非但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反而继续打压她说:“至于如夫人嘛,自幼娇生惯养,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干不了,就别在一旁添乱了。”眼看着沐雅馨眸中潮雾生,李熙忽又改口道:“当然不会就要学,居家过日子是每个做妻子应该掌握的一门技能,不能因为不会就不学对吧,你不会又不学,何时才能会呢?是不是,所以,我决定要给你一个学习历练的机会。家中的家具、摆设、小物件什么的就请如夫人劳劳心吧。”
不等沐雅馨笑出来,李熙又当头棒喝道:“居家过日子,务必要讲求实用,不要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要低调,不可张扬,要节省,不可奢靡。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此等大道理尔等一定要牢记在心……唉,我还没说完呢,你们别走啊。”
李熙一激动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情之所至,随口乱说,崔莺莺和沐雅馨都深知其恶习,眼看他又有胡言乱语的迹象,二人相视一笑,携手走了,落下李熙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
“杨家家规第一百零三条:丈夫训话时,妻妾不好好听讲,各打三十竹板。嗨,你们听到没有,杨家家规。”
沐雅馨回眸一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牵着崔莺莺蹦蹦跳跳走了。
李熙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妻妾争宠而致家宅不宁,这样的悲剧一定不能发生在自己家。必须得慎重对待。
慎重,一定要慎重。
临近年关,新宅营建工程无法开展,只能预做准备工作,在此之前李熙赁了一座宅院居住,前后两进,正房三楹,中间客厅,西间是崔莺莺的卧室,东间则是李熙的书房。如花、似玉和沐雅馨住厢房。李十三、旺财和张龙、赵虎住在前院。
那位得了李熙两贯钱的风水大师费了两天时间就为李熙带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女佣人。年纪大点的姓陈,都称呼她邵二娘,年纪小的姓陈,小名招弟,十六七岁,人长的细巧,古铜色的脸膛,说话柔声细语,朴质、干练、爽利。
招弟的母亲是塾师之女,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有此家学渊源,招弟多少也认识几个字。这姑娘李熙看了很满意,只是觉得名字不太好听,一见面就提出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