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讨厌,干巴巴的像个病死鬼投胎似的,眼珠子明明白多黑少,还动不动就翻上两下。
“在这候着。”太监斜了李熙颠颠地跑了。
李熙端坐马背,岿然不动,他倒是想下马来活动活动,腿脚有些不利索,能不能下得了马是个很大的问题。
旺财这小子马术这么好,在他面前丢不起那人。
这念头一经萌发,就受到来自内心的批判,旺财怎么啦,虽然身份卑贱,但人家靠膀子力气吃饭,你李熙怎么啦,若不是机缘巧合冒充杨赞,你这会儿还不是妓院的一个乐师,乐师,说着好听,还不是贱人一个。
批判到此为止,李熙开始为自己开脱,其实我这么想也没什么恶意,旺财是家奴这是客官事实,在这个时代家奴等同于牛马,我在他面前觉得不好意思,那是把他当作人来看,想想看,你会因为自己梅花画的丑而在喵星人面前自卑吗?完全不可能的事。
这样想,李熙大感心情舒畅,一点负担也没有了。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建福门的楼顶瓦片上,反射着威严绚丽的光华,高高的宫墙,巍峨的宫门,开阔平坦却人迹寥寥的宫门外广场。
威严,真是威严,再大牌的官员置身于此,也得心怀恐惧,战战兢兢。
皇帝把宫门修的这么威严高大怕不仅仅是为了面子吧,从心理上折服臣子只怕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与这个宏阔的宫殿群相比,个人无疑是藐小的,坐在书房里的豪情万丈,置身于此,全如飓风中的窗户纸一般,呼啦啦,给扯个粉碎,心理防线一失,剩下的也就只能卑躬屈膝,高喊万岁了。
李熙觉得自己此行颇有收获。
等了约半炷香的时间,忽见一个白面胖乎乎的黄衫太监一路小跑着出了宫门,辨了一下方向,就朝李熙奔来,跑的一脸的油汗,停下脚来,顾不得擦汗就气喘吁吁地问道:“可是你来报信说玄真观出事了?”
“正是,功德使呢,你就是?”
“嗨,我哪是,我就是个跑腿的,功德使已经从西内苑抄近路去了。临走吩咐要咱家来向你这位报信人道声谢。”
“啊,不谢,不谢。”李熙心存疑惑,“功德使没问出了啥事就赶去啦?”
“嗨,瞧您说的,玄真观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能不去吗?”太监说道,袖子里拿出一方手绢仔细地擦了擦汗,放回手帕,这才拱手问道:“这位官身您还没告诉我高姓大名呢,等此间事了,咱家也好回话。”
“我叫杨赞,新任的韶州参军。”李熙说完朝太监拱拱手,拨马回身,离开了大明宫。
玄真观正大门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李熙下了马把缰绳交给旺财,分开人群往里走,边走边喊:“热汤,热汤,热汤来啦。”闻有热汤来,众人纷纷闪避,待发觉上当,李熙人已经过去了。于是咒骂声纷起,对之,李熙不屑一顾,既然想偷奸耍赖那就要做好给人骂的准备,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是老老实实做好人吧。
玄真观正门前的空地上,立着一顶黄布油伞,伞下一把胡椅,坐着个衣着明艳的宫装少女,看背影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簇在她身边的有两个宫女和两个铁甲卫士,再有就是刘默彤,他正和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太监在说着什么,太监看起来有些激动,拉着刘默彤的手说个不停,而刘默彤则仍是招牌式的温和的微笑。
再远处,四个上了点年纪的宫女和三个小太监正在砸玄真观的大门,一色都是赤手空拳。玄真观的门用料考究厚实,钉着茶杯大的铜钉,似他们这般砸下去,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见功。当然李熙也知道,所谓砸门只不过是一个态度罢了,能不能把人救出来,还得看来的这位太和公主面子够不够大。
七八个武侯铺的铺兵正在维持秩序,看热闹的人很多,但秩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