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生小晨时来的那个道士,他一定知道小晨就是妖孽。
我躲在房梁上看着他们洒下一把一把的香灰,嘴里念着令我头痛欲裂的咒语。我想,那个道士一定看到我了,因为从进门时他就一直在盯着我看。
他手里拿着照妖镜,我知道凭他的道行,只用对着我施一下咒语,我就立刻灰飞烟灭了。村子里,也会就此恢复平静。
这一切,就在他的一念之差。我在赌。赌我对丈夫的不舍和对孩子的爱。
丈夫在外面嚷嚷着跑进来拿起扫帚赶着众人,说是竟敢随便闯进民宅,闹着要和众人争个你死我活。小晨在婆婆的怀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我心疼的看着屋内的众人,悲伤的心疼我的相公。
我知道,相公一定知道了我的存在,他在拼命的护着我。他还是当年扬手发誓护我一生的相公。
道士命众人随他离开,临走时冲着我所在的房梁说道,尘归尘土归土,何必苦苦纠缠,伤了周围的人?
相公抱着我的牌位跪在那里不发一言,我知道此刻他定当难过极了。
我想要去拥着他的后背,抱着他安慰他,可是我试了很久,怎么也碰不到他。
我知道我已经是个鬼了,我只能在相公的身边看着他流泪,看着他皱眉,看着他没有聚焦的双眼望着面前的我。
半夜时分,我去找了白天见到的道士。他还在打坐,显然是等了我很久了。
我跪在他的面前,向他讲述我所犯下的罪孽,祈求他的饶恕。
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换得他的一丝同情,只希望能让他帮帮我,救救我的可怜的孩子。
道士说,这段冤孽不是不能结束,只是问我到底爱相公爱到什么程度。
我说,女人的爱都是自私的,只要能让相公和孩子平安,我可以自私的连自己都不计较。
道士说,你是有灵根的荷精,万里难寻一。只要你能跟我走,我会给你拔出情丝,掐断这段孽缘。你的相公和孩子都会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一生安康。
我低头说好,只要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能够幸福,我就很满足了。
红莲如火,热情奔放,夺目欲滴的艳丽似要比下万物。
我轻移莲步,宽松的裙摆在风中摇曳生姿。柳树婆娑,枝叶在风中卷起了一层又一层。
天边的彩霞正编排着云朵,粉红的胭脂色照亮了我细腻的双颊,夕阳西下之中,我遥望着远方,满心欢喜的盼望着我爱慕已久的人。
他是村中唯一的教书先生,每天一身干净简单的灰色长衫,总会在路过荷花池的时候轻轻赞叹两句,会细细数着今天又盛开了几朵莲。
他是我的夫,我孩子的父亲,那个我即将忘记的人。
慢慢的他走尽了,我采下最大的莲蓬,划动着莲步靠近他。
“相公可曾口渴了?在柳下歇一歇脚,尝尝莲蓬,陪一陪这荒野之地的红莲可好?”相公,你可好?
“你你是莲儿?你是我的莲儿?”
相公我是莲儿,可是能陪你左右的只能是她,“我是彩儿。我叫彩儿。”
他似乎有些失望,推开了莲蓬,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相公,天长夜短,在这里歇一歇脚吧?”相公,不要再辛苦了。
“这是我亲手栽种的莲池,这是我家莲儿的东西,你勿要再碰了。”说罢,他就要挣脱着离开。
“相公,你可曾听过这首诗?
唯有芙蓉真国色,
爱醉红颜两倾城。
冰心玉壶诚可鉴,
莲花开落伴伊赏。”
“你是莲儿,你一定是莲儿。”他似是受了什么惊喜,连喊了两声突然晕倒了。昏倒时,双手还紧紧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