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急冲冲的跑到了病房门口,透过人群 , 能看见里面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头上绑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 脸色苍白 , 憔悴不堪 , 几缕花白的头发从绷带间露了出来。
父亲老了 , 不会再像二十年前那样,骑着二八永久自行车带着一家人去动物园,不能再像十五年前那样 , 教自己打球游泳 , 也不能再像五年前那样,满大街拿着棍子追我。
如今,他只是一个老人 , 一个需要照顾的老人,却还在用瘦弱的肩膀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遮风挡雨。
“爸,妈。”我站在门口,低低的喊了两声,里面的人群似乎听到了声音,齐齐扭头看向了我。
“小磊,是你么?”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颤声说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 , 儿子回来了。”五年时间,戎马倥偬的生涯已经将我从当年一个文弱少年锤炼成了铁铸的硬汉,五年来我流过血流过汗 , 就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但在这一刻 , 热泪夺眶而出 , 双腿猛的弯曲 , 跪在了地上 , “爸,妈,儿子不孝,回来了!”
母亲泪如雨下 , 抱住我泣不成声。
父亲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子 , 也忍不住老泪纵横。父亲是个坚强的人,除了奶奶去世的时候见他掉过眼泪,这还是头一回。
我跪到病床前 , 握住他的手,沙哑着声音说:“爸,我回来了。”
这时候母亲擦了擦眼角,忍住了泪,说道:“都别哭了,小磊回来是好事儿。。。你爸。。。你爸照过X光了,说不严重,保安公司领导也来看过了,还给了二百块钱慰问金 , 说医院的费用咱们先垫着,等回去上班了就给咱报销。”
说到这,母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
在进入部队之前 , 我没少打架斗殴,她担心我出去闹事儿也是正常。
“谢谢。”我朝着病床边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忽然 ,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 从医院楼下传来 , 一辆红色马六停在了急诊室门口的停车场 , 四个门同时打开,上面走出来四个穿着背带背心的板寸头,脖子上金光闪烁的大粗链子 , 脚下是阿迪达斯的运动鞋 , 手里还夹着小包,胳膊上刺龙画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时间不长 , 病房的门被人一脚给踹开,带头一个手里拿包的年轻人嚣张的说道:“今天下午黄金水岸送来的保安呢?”
一听这句话,病房里的众人立马有些慌了,坐在我爸病床边那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马上就掏出了手机,按下了110,可还没等他拨出去,我就一把抓在了他手机上,“领导,别急着报警,他们是打伤我爸的那帮人 , 来送钱的。”
似乎我的声音有点大,带头那小痞子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我身上,旁边一个狗腿子凑过去 , 用手指着我跟小闹儿,“强哥 , 这两个应该就是你姐夫说的人。”
拿包的摘下脸上的墨镜 , 呸的一口把口香糖吐在我身上 , “骂了隔壁的 , 不就是几个臭民工吗,给我打!”
这时候,二老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了,肯定是小闹儿带着我去报仇了 , 现在人家又打上门来 , 看打扮也知道是道上混的,这下不得了,母亲猛地推了我一下 , 声调都变了,“小磊,你们俩快跑。”
我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嘴里也没忘安慰二老,“没事儿,都说了他们是来送钱的。”
三个小混子呈品字形包围过来,也不说话,抬手就打。
我冷笑了一声,径直照着最前面一人的小腿骨踢了过去 , 只听一声脆响,人就躺在了地上,紧跟着一记侧踢 , 将左边一人踢飞,连续撞倒了两辆医护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