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律敛去眉心的忧虑,客厅里的气氛格外严肃,两位老人家坐着,苏律和卜诺肩并肩站着。
“你们这样多久了?”苏父压着怒气问。
卜诺刚想回答苏律抢先一步,“我跟卜总只是朋友,他昨天喝高了我担心他路上出事所以才把他带回家。”
卜诺眼皮一跳,下意识去看苏律,只见他一派淡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他说出来的话就是事实。
“他喝醉了你也喝醉了?醉到现在?太阳都下山了!真当我是傻子!”苏父双目圆睁,手把沙发扶手拍的啪啪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把茶几上的花瓶朝苏律扔过去。
苏律挑眉,无所畏惧地问:“不然父亲大人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您认为,我们刚才在做什么呢?”
卜诺觉得他这话是对老人家的不尊重,拉住他的袖口,示意他收敛,不想迎面飞来一个花瓶,他就势把苏律拉到怀里。
“嘭”地一声,花瓶砸在墙上,四分五裂地落到地上,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苏律脸色一变,卜诺却捂住了他的嘴,他直面苏父,“伯父,我想我们得谈谈。”
书房的门被带上,客厅里就只剩下苏律和苏母两个人。苏律扣上袖扣走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下,苏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逝,转而被忧虑取代。她走到苏律身旁坐下,旁边下陷,苏律也没有在意,甚至固执地把头对着窗外,就是不看苏母。
现实世界的苏律是个孤儿,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组织搜集情报,他没有家人,训练他的人总是一个又一个的换,他没有朋友,即使上一秒刚成为朋友,他的朋友也有可能下一秒就为组织牺牲了。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正常人相处,不会关心别人,同时觉得交朋友是件浪费时间的事。可是,他也渴望别人的关心。
而在这个世界,他有家人,不是没有期待过。事实是,他来的这一个月,他所谓的父母,没有来看过他一次,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一出现,就迫不及待要行使父母的权利,真是可笑。
“小律,你还好吧?”苏母握着他的手。
苏律站起来,不露痕迹地抽回手,“您要喝点什么吗?”对他来说,苏母只是一个陌生人,照片里见过几次,他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有肢体接触。
“妈妈什么都不想喝,只想好好看看你。”苏母又拉住他的手。
苏律这次没有抽回手,说到底苏母对他再好也改变不了什么,走的时候还会徒增伤感,这样,也挺好的,他也没必要耿耿于怀,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苏律,一个过客而已。
苏律重新坐在沙发上,“您今天怎么来了?”
苏母脸上这才又有了笑意,“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下个月你姐姐结婚,你姐夫是独生子,要你去做伴郎。”
“这样啊,小峰不可以吗?”据他所知,他好像还有个弟弟。
“小峰还在上小学,你怎么想到他了。”
苏律点点头,他本人是非常不愿意参加什么婚礼的,一想到自己那个未婚妻,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聊了一会儿,见气氛稍稍融洽,苏母挪挪屁股凑到苏律耳边神秘兮兮地问:“你跟刚才那个小伙儿,卜诺?”
苏律正色道:“朋友。”
“得了吧,我刚才听你教他卜总?是个厉害人物?你可注意点,别玩出火。”苏母神神叨叨地说,“人家谈吐得体,斯文有礼,你可别,负了人家。”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律,妈很要强,但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互相包容。有时候适当示弱是以退为进。”
苏律不习惯跟别人谈论自己的私事,况且他现在关心的是卜诺跟他的父亲大人在书房捣什么鬼。他想了一会儿,就是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