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表哥!?”
秋娘讶异地望着他。不不不,这不合理,秋娘反复告诉自己,可看范老太太嘴边挂着笑,长安又不以为然的模样,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嘿,范长安背靠大山,还被张秋花虐了,这个呆子!
巡抚是长安的表哥,这么大一座大山,长安竟然不靠?得了势就该得瑟起来好么?秋娘咬着牙看长安身上的伤,不甘地咬牙。
直到后来,秋娘才知道,当日范老太太在京城看大夫,得知建州考场发生舞弊案时,她马不停蹄地便奔回了建州喊上了张博兴,紧赶慢赶方才赶回来救下了长安。
“安哥儿,你可得感谢我。”张博兴一副得瑟的模样,“那个张氏心思狠毒,县太爷也是个蠢货。若是我晚来一步,你就会被他定了罪。你虽则没去考试,他却收了旁的考生的贿赂,到时候将你以旁人的名字顶上去,要杀要砍,全是你的,真正要杀要砍的,却依然逍遥。”
“要你来救。”长安撇开了头。
“嘿,你这小子。我不过是在你五岁时候,扒了你裤子,将你丢到了河里,你至于记恨这么久么!”张博兴拍了桌子便要站起来,“这么多年不见,你咋就记不得我对你的好!你这小子,小时候肥嘟嘟的不是挺可爱的么!现在怎么这么招人烦?”
他手一指长安,长安眼一瞪,抓着他的手便将他翻到在地。
张博兴“哎呦”一声,长安还要再动,他已经合了掌告饶道:“别打别打,你再打,我可到我姨母跟前告你状了!”
长安忿忿地起了身,嘟囔道:“净知道告状。当心我娘半夜到你梦里罚你抄千字文!”
两人一唱一和,像极了两个小孩,秋娘在一旁看得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范老太太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抬了抬手对二人道:“都给我起来好生坐着!”
二人这才拍了灰起身。
李然一家人自从知道张巡抚同范家有亲戚关系之后,曾老爷便想着法子留了范家一家人再住几天。秋娘想着范老太太一路奔波总是累了,林源修也建议多休息几天,便安心住下了。
秋娘心里一直念着那个张秋花。她在迷糊的时候,总觉得耳边似乎不停地想着张秋花的哭声,有一度,她甚至觉得张秋花就在她的身边。
她问了长安,长安只支支吾吾说她是做了梦。
很久之后,秋娘辗转从李然的嘴里得知,当日张秋花被当场逮到了杀人未遂的现行,张博兴只是将他交给了县太爷自己处理。后来县太爷领着夫人和张秋花一同上门负荆请罪时,张秋花被断了两指,就连脸上都花了。一路三跪九叩到了秋娘的床前,一路哭着过来,模样十分瘆人。
只可惜张秋花没能坚持到最后,跪倒秋娘床前时,竟又动了杀心,欲行凶时,被长安一脚踢飞出了门。
张秋花这才现了形,在曾府大骂秋娘是她命中克星,又厉声指控县太爷凶残,为了讨好上级撇清自己的关系,竟是断了她的手指花了她的脸,又将县太爷收受贿赂徇私舞弊的事儿抖落了出来,还没抖落完,便被县太爷着人抬了下去,只说她激动过度,竟是得了失心疯。
至此,秋娘再也没见到她。
只是县太爷因科举舞弊案被判斩首抄家之后,若梅有次回娘家,偶然说起张秋花,说她在县太爷抄家的当天从柴房里偷溜出来,不慎落了井,她哥哥还特意去了一趟衙门将她的尸首领了回来,说是死得极为惨烈,泡肿了的脸都认不出原来的花容月貌来。
人贱自有天收。秋娘当时听完,只是一声长叹,她和张秋花的一段过往,算是了结了,只希望往后几辈子都不要再见着她。
倒是李然,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范长安有这么好一门亲戚,曾老爷也瞧了他好几眼,一拍他后脑勺道:“傻小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