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深情款款地扑泻而下被蜿蜒流过的清泉稳稳地接住。俏皮的水花争先恐后地挠着溪边碎石的脚板心,虽然徒劳无功却也乐此不疲。
没入水中的巨石上趟着个黄衫少女,她瑰色的唇缝里衔着一根纤草,轻风一拂,痒得那翠草儿笑弯了腰。
忽的,少女睁开双眼一骨碌坐起来。她左手把木盆里的衣服掀进溪里,右手在草丛中摸索。木槌粉墨登场的刹那玉足入水打捞。湿衣芙蓉出水转瞬又栽在滑石上,水花四溅热闹欢腾。不一会儿,林间传出木槌的阵阵闷哼,如果侧耳细听间或也能听到清脆的铃铛声。
“咚——咚——咚——”
“叮——铃——铃——”
几个回合后,少女眼珠一转把眉头扯得皱起来。下一秒,扬起的木槌非但没应声落下反而“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死馨儿,你想谋杀青夫啊!”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郎举着木槌骂骂咧咧地从树林里冲出来。
“死元昊,自作孽不可活!”兰馨双手一拧那衣服便开始流口水。
“哈哈,吓着了吧?”元昊蹲下来讪讪地问:“刚才你以为是容嬷嬷来了吧?”
兰馨把衣裳扔进盆里开始穿鞋,收拾妥当后她站起来就走,元昊抄起木盆拎着木槌追上去。
“这翡翠铃铛可花了我不少银子。”
“正好让我借花献佛,容嬷嬷可喜欢了。”
“傻蛋,她若成心找你茬还会戴着铃铛来?”被兰馨的眼神一蛰他就立刻蔫了。谄媚地把一包油栗从怀里扯出来进贡给她,道:“其实有我给你撑腰你大可明目张胆地偷懒。”
兰馨贝齿一紧,金黄的果实破壳而出。
“今儿不是初一呀,是哪阵阴风把你吹来的?”
“把小爷我请动的不是风而是水?”
“水?”
“嗯,馨儿给我也来一个,大点儿的。”
“什么水?”
“葵水。我要那个油光满面龇牙咧嘴的。”
“啥?什么水?”
“葵水呀,葵——水——”
“你你你怎么——你干吗?”兰馨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提葵——你来这儿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我火急火燎地跑来就是想问你你的葵水来了吗?馨儿,帮我把那栗子壳去了。”
兰馨把手里的栗子壳全部塞进元昊嘴里,恼道:“你你你你问人家这个作什么?”
“呸呸呸。”元昊把满嘴的栗子壳吐出来,火道:“乌伊尔兰馨你发什么神经?”
“发神经的是你吧,胡言乱语的。”
“我说什么啦?不就是问你的葵水来了么?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那葵水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还不能问了!乌伊尔兰馨你的葵水来了吗?葵水来了吗?来了吗?呀——”元昊突然蚂蚱附体一蹦老高,“喂,你踩我干吗?”
“踩不死你成妖精。走走走,哪儿来的哪儿去。”兰馨脚一跺扭腰就走。
元昊挺身挡住她的去路,问:“馨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炸毛?为什么脸这么红?为什么——喂——等等——喂——你好歹让我知道为什么挨踩吧。”
“谁让你口无遮拦问人家那个什么,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那个葵水到底是个啥玩意,它怎么惹到你了?不管你俩结了什么梁子也不能迁怒于我呀。我好心来跟你通风报信,你竟上堵我口下踩我脚。真是狗咬吕洞宾疼死小爷我。”
“谁让你闲来无事捉弄人。”
“非也非也,小爷我确实有要事相告。”元昊神秘兮兮地说:“我去给老佛爷请安的时候偷听到一个秘密,苏秦姑姑说‘东苑里,凡是来了葵水的女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