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佩看着唯一一个没有被提到的字‘菁’,提醒道:“小姐,这个人”
“菁贵嫔。”若语看着她的名字“他是我最怀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最有理由害我的人。我入宫前,她是最受皇上宠爱的人,皇上的其他妃子都被他一一除去,她是除了皇后位份最高的人,皇后仙逝,她每日陪在皇上身边,察言观色,甚是仔细,故此,皇上才赐她‘菁’字,封了贵嫔,后来我入宫,皇上就将她忘了,我分了她的恩宠,你说,她会看着我将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成果夺走吗?”
“可是,明知道小姐会怀疑到她,她还会做吗?”
“这正是我犹豫的地方。”若语忽然抬头,看着素佩道:“素佩,从今早我起来开始,你可记得有什么异样?”
“小姐先是从梦中惊醒,然后梳妆,又吩咐我拿来柔嫔送的玉镯”
“等一下!玉镯!素佩,我想起来了,我在与柔嫔散步时,头忽然疼了起来头疼,素佩,我好像看到了腕上的一条伤疤。”若语挽起了袖子,褪下玉镯,又看见腕上的伤疤,可头又突然疼了起来,脑中又闪过一个人影,她喃喃出声“桂迎”
“小姐,她是谁?今早小姐惊醒时,口中唤的,就是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疼。”若语用手扶住额头,轻轻摇头。
素佩看着若语腕上的疤痕,轻声道:“好像是利器所伤。”
“好了。”若语静了一下“素佩,不要再想这疤痕了,你可记得我头疼后,来扶我的人都有谁?”
“柔嫔在小姐身边,自是先扶了的,然后,我也上前,见我上前,后面跟着的太监宫女方敢动身,可这些人我都用心盯着,生怕有人暗中使了坏。”
“然后,柔嫔便提议了去她的翊坤宫,闻了她宫中的香,我便好了,当时,那香沉沉的,我一时头疼得厉害,便没有注意,现在想来,那香,似是麝香,里面掺了些红花的花粉,可我却一直品那茶,忽略了那香气。”若语恍然大悟:“好险的一步棋。素佩,你可记得,我品茶时,柔嫔说了什么?”
“她说,这茶是太后娘娘赏下的,留着奉给皇上”
“等等,素佩,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对?茶是太后赏下的?”饶是若语遇事淡定自若,也不免心中一惊:“原来如此,太后啊太后,枉我唤你一声皇额娘,你竟来算计我的孩子,算计皇上的龙子,算计你自己的孙子。”
“小姐怎么会是?”
“素佩,你想,柔嫔刚入宫时,只是个贵人,而这银蕊茶以茶香文明,无比珍贵,连我这个贵妃也没有,怎么就偏赏了她?这茶香气四溢,遮得住麝香,连皇上那么精明的人都掩了过去。”
“可屋中的香”
“自是选秀那日,太后命人设在翊坤宫的。”
“可太后为什么要害小姐肚子里孩子,那也是她的孙儿啊!”
“她想在后宫拥有一片天地,就必须培养几个信得过的人,我既不是她的棋子,那我腹中的孩子就是她最大的威胁。素佩,今日之事,不要声张。这笔账我一定要和她算明白,给我的孩子和柔嫔报仇。”
知道自家小姐真动了气,素佩也未劝,只是扶她睡下。
自若语被降了位,她并不出门,只是在重华宫弹琴,刺绣,韬光养晦。乾隆来看她,也并说不上几句话就被她劝走。
现在她正处弱势,需要养精蓄锐,决不可引人注目,并且,她也在暗暗筹谋着一个大计划。
一日,太后宫中传来旨意,请所有宫妃前来慈宁宫,说是赐宴,若语虽被降位,但并未禁足,故此,一早若语便起身梳妆准备,去了慈宁宫,纵使她千般不愿,太后赐宴,岂可不去。况且,她被太后所害,推辞不去,怕是要被太后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