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转机就在一瞬间。
景宣二十五年,暮春。
册封太子的仪式在清云殿拉开序幕,没想到在自后在册封诏书上盖天子印鉴的时候,一值守宫门的侍卫匆匆跑到清云殿外,对着在殿外巡视的御前侍卫统领吴进德急急的说了几句什么,吴进德神情陡变,二话不说扯住离自己最近的镇远大将军石威烈又耳语了几句。
石威烈初时很不耐烦,然而在听吴进德把话说完后眼睛猛地睁大,然后揪着他的前襟又不放心的询问了几句。却没等吴进德开口,就疯了一般推开前面的大臣往殿内正准备盖章的景宣帝冲去,边冲边挥舞着手臂扯嗓子急道:“陛下且慢盖章,太子殿下有消息了。”
此言一出,举殿哗然。
正准备盖章的景宣帝正准备盖章的手一抖,玉质的印章从手中掉落摔到地上,兽头一角摔的碎裂开来。但他却不管不顾,对已经上前拦住石威烈的侍卫大声道:“你们都别拦着他,让他上前说话。”
得到特许的石威烈胡乱抚了几下衣服上那些因为拉扯而生出来的褶皱,在已经着了太子袍冠的七皇子楚剑怨毒的目光中对着景宣帝跪下急急的道:“陛下,适才守宫门的侍卫来报,说太子此时正在宫门口。因为陛下要重新册立太子,所以他们不敢妄自放太子入内,特来请陛下示下。”
“此事当真?”
本来一直期望的事情真正的发生了,人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欢喜,而是怀疑。因为太怕是海市蜃楼,所以必须得在怀疑中确定事情的真实性,然后才决定是要大悲还是大喜。
石威烈喜不自胜的抬头道:“末将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末将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恳请陛下让守宫门的侍卫迎太子殿下回宫,半年多的漂泊,不定受多少苦呢。”
最后一句话彻底激起了景宣帝的父爱,立刻对守在外面等消息的御前侍卫统领吴进德道:“你快去宫门口看看是不是太子,若是太子就迎进来。若不是,直接杀掉,看谁还敢再拿太子与朕开玩笑。”
旨意一出,除了已经被怨恨包围的七皇子楚剑外,满殿皆惊。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陛下可能是因为太高兴,所以有点神志不清了。
吴进德带着这个荒唐的旨意到了宫门口,在看到那个立在风里眉眼有些沧桑的男子后,眼圈一红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益古斋。
依韵正坐在窗前看那些在风里飘摇的落花,一边让捧砚和林安注意外朝青云殿的动静。
不是想从中得到什么讯息,实在是因为太过无聊。陈宫虽然对她照顾周到,但因为陈王宫规矩极多,除了捧砚和林安外,那些宫娥宦官都只是和她做一些必要的交谈。
她以前性子喜动,如今在巴掌大的益古斋本本分分呆了三个多月,已经很难得了。
落花在她的注视下落在地面,然后又被本分做事的宫娥扫去倒在外面的沟渠里。花开花谢自有定数,她由此想到自己此生的命运,倘若自己此生的命运如同眼前这这连开谢时节都早已被注定了的花一样,早已在某个地方被注定好,就显得无比丧气。
就在她坐在窗前发出一声又一声叹息的时候,捧砚匆匆从外面跑进来道:“公主,册封太子仪式似乎出了状况。就在刚才,石威烈石将军疯了一般冲进殿内,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殿门口有位大人朝承天门处走去,带回了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
就在捧砚把事情说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林安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走了进来。
依韵看着他问道:“你可探听到那个身着布衣的男子是谁?会不会是”
“公主猜对了,那身着布衣的男子正是陈国失踪了半年多的太子楚轩”
依韵闻言神情一松,抚胸笑道:“我就说嘛,不到最后一刻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