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胜的耳边似乎也听到了那个铃声。
“叮叮叮叮”
一声一声的撞击他的心,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将娇娇的手册贴在胸口,眼中的泪凝结了。嘴角往下的弧度慢慢的拉直,随后慢慢的往上翘。
他转头将吻落在了娇娇的碑上,一下,两下,直到将整个墓碑都亲一遍。这是娇娇的墓碑,亲吻着墓碑就像是亲吻着娇娇一样。可娇娇虽是肤如凝脂,却与这冰冷坚硬的汉白玉有天大的差别。
霍启胜用尽全力的拍出一掌,旁边的念娇亭应声掉下几片瓦,而亭子的另一边走出一个如谪仙一般的人儿。霍启胜看着来人,愤怒的上前一掌拍过去。
吕韶义生生受了霍启胜这一掌,被硬生生的打退了三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帮她瞒着我,她死前那么痛苦,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看过了吧,她不爱你,她爱的是我!”
吕韶义擦擦嘴角的血迹,随后对着霍启胜笑了,继而发出一阵儿的狂笑。
“她爱你,可你给了她什么?除了和我一样给她伤害,又给了她什么?你若是不能好好待她,为什么要偷了她的心!她那么美好,你为什么要毁了她!她多死心眼啊,她多死心眼啊”说着说着,吕韶义又陷入了无序的呢喃中。
霍启胜看了看吕韶义,见吕韶义一边呢喃,一边又蹲到了娇娇的碑前,用袖子不停的擦着墓碑。霍启胜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叫出暗卫将吕韶义拖走,他的娇娇,别的男人都不能碰。
看着被暗卫拖走,又陷入癫狂的吕韶义,霍启胜的两个拳头捏的很紧。他也真想学学吕韶义,就这样疯了算了,至少在疯了的世界里,娇娇依旧还在,自己也感受不到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杨府,只知道自己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杨府的后院,娇娇最爱的美人蕉旁。他看着一排排的美人蕉,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滑。
一颗颗滴在叶子上,“啪c啪”两声,他似乎看见一个红衣的小娇娇对着他笑,如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转“是吧,雨打美人蕉的声音好听吧!”
他按住了那颗疼得快碎了的心,一步步的往自己儿子的住处走。已经是深夜,园子里没有一个人,安静的能听见一片叶子落地的声音。他借着昏黄的引路灯慢慢走着,一步步似在捡回娇娇的脚印。
他在儿子的园子门口停住了,这时儿子怕是正睡的香,自己这一去怕会打扰到他。可是他此刻却想见儿子的紧,只为了儿子那张与娇娇相似的脸。他没有惊动一个人,翻墙进入了小院。
因为是客居在别人府里,霍云峥和霍青颜并没有单独的园子,而是一个住东厢,一个住西厢。霍启胜抬脚就往东厢走,因为霍云峥住在东厢。可他见西厢的灯似乎还亮着,里面似乎还有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霍启胜能听出,这声音是白萧萧和她奶娘陈氏的声儿。
他有些好奇,这么晚了,她们不睡跑到女儿的屋里干嘛?若是等自己,不是应该在自己屋里吗?他轻轻的靠了过去,在西厢的廊道下站着,听听里面的动静。
“奶娘,你说,启胜若是找到她了,我这侯爷夫人的位置是不是要让给她了?”
“夫人混说,夫人可是侯爷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房夫人,又贤良淑德,不过一个青楼的玩意,怎么就能爬到你头上!”
“不会吗?奶娘,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的话我听得出好歹来。你也是担心的对吧,所以在她生产之前,才会在她的饭菜上下手脚,还劝我服了催产的药!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吃了那么久的饭菜,孩子依旧稳稳的,而我服了催产的药,是生在了她的前面,可却是个女儿!忙活了半天,人家的儿子一生下来,依旧是世子!她有儿子,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