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毁了,脸花灯的架子都被烧塌了。蜻蜓的眼睛在掉到地上的时候,脱落了一只已经摔碎了,另一只孤零零的躺在嘿嘿的灰烬了,已经不复原来的光彩。
刚刚还在我手里夺目异常的花灯,此刻却变成死灰一堆。这种落差让我很难过,我有些后悔,既然不能好好保护它,为什么还要占为己有。若今晚它还高高的挂在塔上,定能使得爱慕它的人垂涎欲滴的。
我此刻觉得有些讽刺,我是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怎能还去妄想占有美好的东西?刚刚燃起对生的渴望又被霍启胜给击碎了,已经落入尘埃的人又怎有机会再到天上。
我不顾被火烧得发烫的水晶,将它从灰烬中捡起来,随后拿衣袖擦干净。躺在我手心里的水晶并不是我想得那样完好无损,中间已经有些微的裂缝。坏了就是坏了,修不好了!
我将水晶握进手里,想找个盒子装起来。而一旁一直未说话的霍启胜却又钳住了我的手腕。
“不就一个破花灯?看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明儿我赔你一百个!行了吧!”
我用力的将手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可是他去死死的拽住,丝毫不松手。我疼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尽量保持着语气平稳的说“你若有日不再这样高高在上,定能明白我今日的感受!一百个花灯又怎样?毫无感情的施舍我娇娇还是能拒绝的了的!你放心,我不跟你闹。白萧萧的事儿眼见就有了眉目,你也忍受不了我多久了!”
“你你”第一次我将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我却并没有一丝的高兴。我很悲伤很沮丧,但是这种心情却不知道能对谁说。
被他捏着的手腕越来越疼,几乎我都能感觉到骨头似乎都有开裂的声音。我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另一只手用力的想掰开他的钳制。
“我若不放你走,你哪都去不了!别想得太美好,到现在你都还那么天真!”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狠狠的甩开我的手,随后大步的往门外走去。我知道他这一走,今晚定不会回来了。
等他走后红姑立马进来了,她见地上烧毁的灰烬,又见我一脸痛苦的揉着手腕,她什么都没说,静悄悄的将地上清理干净,随后又找来了散瘀的药膏替我揉手腕。
我有些疲乏的靠在红姑的肩上,看着一室的浮华,对红姑说“红姑,若有一日我保护不了你了,你就早早了离了我吧!”
“说什么傻话,红姑哪还需要你的保护?红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还能把你给照顾好!别多想了!”
“是啊,红姑是个有本事的,不需要我保护,那我就放心了。可我却是个没用的,连盏灯都护不好!”
红姑有些哑然,只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红姑拍背的方法和徐麽麽很像,朦胧中我似又回到了蕉园,徐麽麽还在,我还是个可以撒娇的孩子。
第二日我醒的很早,也没叫醒红姑和听竹听涛,自己简单的梳了个头,披了件披风往园子里走去。只刚出了西厢的门,不想却惊动了看门的婆子。婆子见是我一个人出来,有些尴尬的近前向我行了个礼,我没搭理她只径直朝外走,不想她却拦在了我身前。
我不解的看着她,她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奶奶,二爷昨晚走的时候,说奶奶身子不舒服,就暂时别出院子了。”
我盯着婆子看,没有说话。婆子被我盯得有些胆颤,原来是个胆小的婆子,连我这个无名无分的女人都害怕,我又能对她做些什么呢?怕在这园子里,我还比不上听竹。我没喝她计较,也根本无法计较。霍启胜要禁我的足,她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不过就是禁足而已,这样来还更好,我更能安安静静的呆在园子里。我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就转身往回走。往回走了没几步,就看见红姑急匆匆的寻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