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井井有条归整受灾的庭院时,我们没有等来久未归家的男人们,只等来了抄家的圣旨。父亲虽然是知府,可是府里却从没接过圣旨,在母亲还在忐忑如何接旨时,宣旨的太监来了。母亲见到宣旨的太监,连本来的礼数都忘了,因为宣旨的太监是九皇子跟前的小泉子。
小泉子一如既往的高傲,没有过多的排场,直接宣旨走人。而他宣的圣旨却将我们打入了深渊,父亲因为抗灾不利被收监查办,大哥因为擅离职守也被收监了。
小泉子走后不久,凶恶的衙役就开始清点财物,而我们也在狱卒的催促下离开了娇园。这一些列的变故来得实在是太突然,突然到我与母亲还有大嫂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浑浑噩噩的随着狱卒的指示行事。
直到走出府门,被四面涌过来的百姓包围时,我们才明白这一切原来不是梦。围堵我们的百姓显得很激动,根本不听押解我们的狱卒的话,只知道往我们身边凑,他们不是来送行的。
我第一次见如此混乱的场面,而且我自己还处于混乱的核心中。那些百姓将手里能扔的东西都朝我们扔过来,用最难听的话语咒骂着我们。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父亲在任上一直勤勉,年年考核都得优,而且以往这些百姓对父亲可都是很信任尊重的。即便大水冲毁了他们的家园,可是这不是天灾吗?这和父亲又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把一切的后果都推给父亲来承受。
哭声,喊声,咒骂声连城一片,场面甚是混乱,最后还是那些狱卒实在看不下去才驱逐了他们,我们才得以脱困。说是脱困,其实我们才是真正的被困住了,狱卒将我们扔进了到阴暗的牢房。
牢头把我们值钱的东西都收走了,不过本来也不就不剩什么东西了。二哥送我的手链因为看起来乌漆墨黑的,所以幸免被搜。而在刚刚的那场混战中,母亲的额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砸破了,大嫂的脚也崴了,我的脖子也被人抓出了血痕,可即便是这样,我们都没有哭,在没见到父亲和哥哥们之前,我们一直选择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在牢里的第一晚,即便是盛夏也异常寒冷,这除了牢里本身的阴寒,还因为我们的心情。我和大嫂靠在母亲的身边,互相依偎着取暖。母亲一直在小声的呢喃“做梦呢,做梦呢”
一连在牢里呆了三天,我与母亲终于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们都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母亲由最开始的平静,慢慢变得沮丧,开始时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声的呜咽,后来就变成了整日的以泪洗面。大嫂也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变得异常的焦躁。牢里稍微有点动静,她就往门口看去,雀跃的叫着大哥的名字,可发现并没有大哥的影子后,她又安静的缩在角落。
我们被关进来的第二天开始,随我们被关进来的仆妇丫头就陆陆续续的减少,直到第五天,最后一个长得最好的丫头玲珑也被带走后,牢里就只剩下我与母亲和大嫂。
我问大嫂她们都被带到哪去了,大嫂告诉我,犯官的家眷都会被充为官奴,她们应该是被卖了,而长得好的一般都会被卖进秦楼楚馆。听到玲珑会被卖进秦楼楚馆,我吓得紧紧攥住大嫂的手。
若是以往,大嫂都会安慰我的,可此时连她自己都找不到话来安慰我们。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更不知道我的命运。我们的命运已由不得我们了。
牢里只剩下我们三人,所以显得异常安静,我甚至都能听到老鼠在洞里吱吱的叫声。这里的老鼠还算胆小,它们白日都会乖乖的呆在洞里,也只有晚上的时候会偶尔跳到你的头上或者从你脸颊上迅速的跑过去。
当我在牢里的墙上划出第十条杠时,我们终于见到了一个我们不想见,但是又盼望着见的人。
宣旨的还是九皇子跟前的小泉子,这次他将带来的圣旨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