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内,满心欣喜之余又不免酸楚千辛万苦,姐姐的托付,她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但另外两个人不高兴了。
这是缪家的云泽,一旦看不顺眼,缪盛夏随时可以大打出手,百无禁忌。
可他从未觉得戒指箍得这样紧过。
这是钟家的客厅,一旦看不顺眼,钟汝意可以将这个男人扫地出门,永不准再踏入半步。
可他从未觉得这样爱恨交织过。
他们一开始对雷再晖并无恶意甚至颇有好感,不仅仅因为他的身份,还因为他将钟有初完整无缺地送了回来。
但原来他早已经把她身上最重要的情感拿走了。
雷再晖握着钟有初的手,不舍得放开,于是柔声道:“有初,帮我一个忙。”
她眼神蒙眬,语调如梦:“嗯?”
他大衣口袋里有一样东西,要钟有初帮忙拿出来。那是一张发黄泛旧的明信片,她先看到背面没写完的字句,才翻到正面的风景:“这这是我家!”
“这是家父留给我的明信片,”雷再晖对钟汝意道,“昨天刚拿到,没想到今天就能走进这个家,坐在这里,和有初的家人见面。”
这也许就是它的寓意所在。钟汝意从女儿手中拿起明信片,淡淡扫了一眼,扔回茶几。
风景摄于黄昏,画面中央是一栋小小的三层洋房,不是十分奢华的那种独栋别墅,典雅的中式院子,浪漫的欧式阳台,很多建筑元素夹杂在一起,却奇异地和谐着。
彩霞满天,映得墙上的各种藤花都很欢喜。
其实,这张明信片并没有什么出奇。云泽曾经发行过一套十张的旅游明信片,具有当地特色的风景都被囊括在内:人文c地理c自然c建筑黄梅戏台c湖上晚霞c稀土体育馆c钟晴的家。
叶嫦娥霍然站起,跑上楼去,过一会儿,下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两幅画框。
“这是有初中学美术课的作业,”她先将其中一幅,递给雷再晖,“最喜欢的动物。”
钟有初的绘画技巧平平,但胜在构思巧妙。甚少有女孩子会将豹作为绘画主题,而且不是睡卧或者奔跑中的猎豹画中是一头刚刚醒过来的花豹,色彩斑斓,自嶙峋怪石上跳下,眼皮半垂,眼神倦怠,却已经亮出了锋利的前爪。
“我们都夸她画得好,于是她又画了这个。”叶嫦娥把第二幅水彩画和明信片摆在一起,“雷先生,先有这幅画,才有这栋房子有了这栋房子,才有明信片。”
这幅画无论用色还是笔触都比花豹更加精致,更令人惊奇的是,画中的晚霞c院子c阳台c藤花和现实中的钟家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雷再晖从未认识过的钟有初:“有初,原来你是神笔马良。”
钟有初记得这两幅画一直收在书房,不知小姨为什么突然拿了出来,但她心中并没有欢喜,而是惶然:“我不是”
钟汝意突然冷笑了一声,客厅的气温霎时降至冰点。
“对,有初的母亲觉得她能对家有这样一个细腻的概念,是一件好事,所以支持它变成现实。这个家,一砖一瓦,一梁一栋,都是我们亲自去挑选的。”钟汝意阴沉地盯着钟有初,字字句句从牙缝中迸出,“这个家,是她十六岁的生日礼物雷先生,现在你知道了,我和我的妻子,曾经是非常非常宠爱这个女儿的。”
是的,只要一走进这个家,方方面面,角角落落,都有母亲留下的痕迹。
钟有初的手立刻变得僵硬冰凉,任凭雷再晖怎样贴紧也温暖不了。
钟家父女间的隔阂自有初下楼之际他就已经敏锐察觉到,但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水火不容。
他沉吟,并未着急出声。但叶嫦娥急了,引起摩擦并不是她把画拿出来的初衷。这套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