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玉呆呆地看着村长，脑子嗡嗡响，只觉得村民们的嘴巴一张一合。

    有些人张大嘴巴伏在地上流着泪，有些人跪在地上猛捶着胸口，仰天流泪，她娘宋氏则捂着嘴巴垂着泪看着她爹，她爹双拳紧握，眼睛红红，眨了几次眼还是流下了泪，小弟弟农田麦拽着她的衣袖，也张大嘴巴流着泪，而她奶奶郭氏却晕了过去，哥哥农田石惊慌地抱着奶奶，她大伯娘刘氏也张大嘴流着泪。

    终于，她恢复了知觉，晒谷场上哭声震天，整个场地上空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撕心裂肺悲伤。

    村长蹲在地上掩脸泣不成声，他终于还是宣布了出来，没想到，他去到镇上看到的官府贴出来的告示却是征兵，上面提到西戎国的兵力已经增加到了四十万，因为西北边境线长，不仅西宁州府被犯，其余还有三个州府也受到了袭击，现在西北威虎军兵力一下子分散成四处，已经有些疲于奔命了。

    这么多年来，征战不断，每次他们清河村都能用金钱来搞定，可这次居然提到不能用钱来换名额。

    农田玉看着大家，还是不敢相信村长说的，她走到村长跟前蹲下来，红着眼，颤抖着声音问，“村长爷爷，这事是真的吗？凡是每家年龄是十三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男丁都要上战场吗？”

    听到她的声音，村长点了一下头。

    农田玉再次确认，“这次不能用钱买下那些名额吗？”

    村长摇了摇头，“不行！我已经再三问过，这次的兵役不能用钱来打发，说战事吃紧，缺的是上阵杀敌的兵士，而不是辎重。”

    说完他就嚎啕大哭，原来有了钱也还逃不过这些。

    这下可怎么办？难怪第二批难民来的时候就只有女人和小孩，现在清河村的户数已经增加到了79户，每户符合这个条件的人丁却有差不多400人，可这些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呀，超过48岁以上的就是跟他差不多的这些老人，年龄少于13岁的大多数是只有十岁以下的小娃娃。

    村长不停地哭。

    农田玉心都颤抖了，撇开八岁的弟弟，家里符合条件的就是哥哥跟他爹农宝柱，而自己的哥哥是举人，有功名在身，是可以免赋税，免兵役和见官不用跪拜。

    那剩下的就是他爹农宝柱。

    她还是不死心。

    “村长爷爷到底是哪一支军队在征兵？告示上有写吗？”

    “就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西北威虎军，听说就几天时间，那个西戎国又增派了30万人，现在不仅攻打的是西宁州府，其余还有三个州府都受到了攻击，我还听说他们派了很多的能人异士来帮助他们西戎国，我们大晋国的将士，根本抵挡不了。”

    听到村长这样子说，农田玉呆了，没想到是那人带的西北军，为什么不能调派其他地方军？听说除了西北军大晋还有几支部队。

    现在怎么办？他爹又怎么可能撇下一家大小投入军营，自古征战几人还？

    环顾四周，大家都抱头痛哭，上了年龄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妇人人看着自己的丈夫泣不成声。

    清河村的男子因为生活富足，身体长的很扎实，不再像九年前那样瘦骨嶙峋和身形单薄，可他们打猎都不会，又怎能上战场了？

    村民们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晒谷场。

    农田玉右手搀着自己的祖母，左手扶着宋氏的手臂，脚步发软地一家人回到了家。

    夜重更深，可大家都没有心思去做晚饭，都坐在炕上不言不语，郭氏晕过去几次了，每次一醒来就扯着农宝柱的衣袖大哭，喊着两个儿子的名字，宋氏则拥着自己的丈夫不停地哭，农田麦兄弟俩人都眼含泪光。

    农田玉流着泪将她又熬煮了几次的粥从灶房里端出来，放在了炕桌上，可大家依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