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的走,回去做事的做事后,宋氏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身子簌簌发抖,冷汗浸湿了后背。一直以来她都是恪守本分,不与人争执,今日却为了女儿打了别人,她回想起都害怕,但她不后悔,是女儿给了她人生第一次的勇气。
农田玉见宋氏脸色发白,身子抖个不停,担心的问:“娘,脚是不是很疼?”小手轻轻地摩擦着宋氏的手心,她知道宋氏其实是吵架后的不能抑止的激烈反应,但她没有说破。
片刻过后,宋氏身体不再发抖,一把搂过农田玉,看着女儿懂事的小脸,杏眼泪水打转,“娘的闺女,是娘亲没用,让你受委屈了。”低头捂着嘴不可抑止地呜咽。
农田玉眼圈一红,可怜的女人,压抑得太厉害了。
她才不会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委屈了呢。
刚才陈金花的话已经可以让养在深闺的姑娘活不下去,而且过了今日,她泼辣的名声就会传出去,这对女儿家十分不利。
宋氏自幼受庭训,世家大族的女孩儿从断乳开始就接受教养嬷嬷的教育,她小时家道就破落,但她的母亲是世家小姐出身,对宋氏的教养是不会中断的。
因为生活困顿,宋氏长得纤瘦,因为犯官后代,所以宋氏长到十五岁也没人上门提亲,富贵的嫌她没家族扶持,贫困的嫌她长得干瘦,庄稼人娶儿媳妇是为了传宗接待和下地干农活,这些宋氏都不合格,加上母亲方氏的择婿标准太高,最终无奈之下宋氏才以十八岁的高龄嫁给农宝柱。
成亲后,宋氏生了四个儿女,有两个还是龙凤胎(古代妇女生孩子十分危险)但宋氏却可以平安产子,可见,人适应环境的潜能是无限的。
“女儿没事,娘不要太过于自责。”
“可是,她说话那么难听,而且今天你还骂了她们,她们会逢人就说你性子泼辣的。”
“娘,没事的,她说话难听是她人品有问题,我们不用为她的过错而让自己难过。至于泼辣,谁会在意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的话?”况且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
宋氏无意识地点点头,心中却无比震惊,静静地看着农田玉,这真是一个四岁孩子会说的话吗?
农田玉现在担忧的是怎样将宋氏送回家。
“娘,你的脚扭伤了怎么回家?”
宋氏一听,眼泪缩了回去,是啊,她怎么忘记这事了。现在衣服没洗,人也扭伤了脚。
“娘,不如我们先洗衣服,等这里的婶子洗好衣服让她们送你回家好吗?”
“可是没有多余的洗衣石了。”宋氏看了几眼洗衣服的几个妇人,见她们还没有洗好。
农田玉悄悄地推了推后边的大石块,石块像一张纸那么轻,她心里兴奋得想跳起来欢呼。
不知什么原因,体内的生机好像比在家时感觉更强烈些。闭上双眼,放空头脑,灵台一片清明。很奇怪,明明闭着眼睛却能看见她刚才坐在上面的洗衣台发出碧澄润泽的光芒,然后那光像烟雾薄纱那样缠到了她手上戴着的那颗佛珠上,这时,四周也有很多束这种光芒,它们扭动着,却没有缠上来,但她知道它们也想过来,不过是要排队。
宋氏不解地看着女儿合上双眼,怎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怎么喊都没反应,她很心急,天气那么冷,可不能在河边吹着冷风睡觉,脚一阵阵钻心的痛,越心急脚就痛得越厉害。
此时的农田玉完全沉浸在那股让她舒服得全身毛孔都要张开的磅礴生机中,终于,所有的光束都消失了。
睁开眼,却吓了一跳,宋氏双眼紧闭,一脸痛苦地晕倒在她身旁,眉心紧皱,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看向她的脚踝,比之前肿得更高,内疚更甚,她不是真的四岁,刚才她就应该跑回去请大夫才对的。轻轻地碰了宋氏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