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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叔儿,怎没开车?您去哪儿,上车,我送您。”

    彭长宜定睛一看,他认识,是俞大开唯一的一个儿子,尽管只在酒桌上见过一次,但这个人长得太有特点,所以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四儿呀,我溜达溜达,你干嘛去。”彭长宜压住心头的厌恶,故意用很亲切的语气说道,他没有说自己去接孩子。

    四儿,是他的小名,在老俞家大排行第四,他大名彭长宜不知道,只知道朱国庆这样叫他,他便也跟他叫“四儿”。

    俞四儿说:“我也没事,刚从牌桌上下来,哥几个晚上又攒喝酒。您去哪儿,我去送您。”

    彭长宜说:“我就出来溜达溜达,好了,你赶紧去忙吧。”

    俞四儿见状,就说道:“那行,彭叔儿,我走了,有事您就招呼我,我随时愿为彭叔儿效犬马之劳。”

    彭长宜赶紧冲他挥手。那个肥硕的身体坐进了车里,车就往下沉了沉,然后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彭长宜看着他的车驶离而去,不由得心生厌恶,他早就听说愈大开的儿子不务正业,吃喝嫖赌,经常跟外地的哥们相约到澳门豪赌,是亢州地界有名的“澳赌”,像他这样的人,在拆车老板和他们的子女中,还有几个,动不动就去澳门了。

    俞大拆的儿子平时也替愈大开做事,只不过他做的事有点另类,经常聚众打黑架,不是抢夺客户就抢占地盘,看守所他就进去无数次了,当然,最后都是他老子出面,把他保释出来。别说,这些拆老板们都有赌博的嗜好,只有愈大开没有,他从来都不沾赌,尽管他有个嗜赌成瘾的儿子。

    这些孩子,仗着老子有几个钱,天天开着豪车,戴着金链子,招摇过市,早晚给他老子捅个大窟窿。

    等彭长宜到了学校门口后,他意外看见沈芳靠着自行车,打着一把遮阳伞,戴着大墨镜,等在外面,沈芳自从骑摩托车摔了一跤后,再也不敢骑摩托了,一直都是自行车,遇到阴天下雨,她就坐公交车上班。

    彭长宜看到沈芳就是一愣,他走了过去,说道:“怎么你来了,有事?”

    沈芳说:“今天是娜娜姥爷生日,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彭长宜说:“那你怎么不打个电话?”

    沈芳看着他,说道:“昨天我忘了跟她说了,也想过来当面问问她,是愿意跟我去吃饭,还是愿意跟你。这样想着也就没给你打电话。”

    彭长宜笑一笑,他感觉沈芳现在见了他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就说:“娜娜最近表现得怎么样?”

    沈芳说:“我也经常跟她班主任聊,最近还行,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她现在也跟我长心眼了,有什么话,宁愿跟你们那个舒晴说,都不愿跟我说了。”

    彭长宜注意到,她用了“你们那个舒晴”,这也是沈芳一贯的说话风格,他故意忽略了,没跟她计较,就说:“嗯,大了,也是该长心眼的时候了。”

    “可是她就忘了,我是她亲妈啊,你心里有事不跟我说,跟别人说,别人能解决你的问题吗?”

    “孩子,都需要倾诉,大人心里有疙瘩,不是也有时候不想跟家里人说,而跟自己的好朋友说吗?”

    沈芳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舒晴是她的好朋友?”

    彭长宜感觉沈芳要来劲,他可不想在女儿学校门口跟她吵架,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说道:“小孩子的事,哪儿说得清,她想起跟谁说就跟谁说,别太较真。有时候跟你说,可能怕你生气,跟别人说,别人肯定不会生气。”

    沈芳说:“你们那个舒晴走了,娜娜到家跟我说,她来学校跟她告别来了,还说让她好好学习,将来有了好分数,可以去省城念高中,我说,她对孩子这么好,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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