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聽王五峰大喝:「還不認輸」一掌打在方惟深左膀,喀拉一聲,只見方惟深連退四五步,臉色慘白,一條左臂軟軟垂著,敢情已被打折。
雨竹掩口驚呼:「慘了,慘了。真的要輪到你了。」丁叮倒是對我深具信心,清澈的眼眸瞧著我,予我一種無比安定的力量。
方惟深這時大口喘著氣,臉上神情又悲又忿。他是個烈性自負的人,在群豪面前受此挫辱,實是生不如死,暗自尋思:「今日寧可惡戰求死,也絕不低頭認輸,免得終身受人詬笑。」他烈性一發,二話不說,猛然反手抽出斜插背後的三截棍,向王五峰狠砸狂掃過去。
柳鷹揚眉頭深鎖:「姓王的來這裏顯功夫,我看方英雄撐不了多久了。」柳敬田c柳蟬翼等一票人都交頭接耳私語,個個憂形於色。
王五峰兩手靈巧如蛇,在三截棍驟雨狂風般的攻勢中尋暇抵隙,伺機還擊。
方惟深少了左手的輔助,三截棍法的變化便大打折扣,雖然兵器在手,卻始終奈何不了王五峰。
柳抱真眼看拼鬥越來越暴烈,再不制止,死傷難免,宏聲道:「兩位,今天只論輸贏,不決生死,看在老夫薄面,這便兩下罷手如何」王五峰冷言譏刺方惟深:「你不是我對手,乘早認輸退下。想硬充好漢,就別勞動他人求饒。」方惟深一聽大怒:「今天是我跟他公平決鬥,不需任何人插手相助。柳莊主,得罪之處莫怪。」兩人言詞針鋒相對,皆無退讓之意,柳抱真只能苦笑搖頭。
瞬間兩人又纏鬥在一起,方惟深一棍由右上往左下斜劈,只因左臂受創,身法轉動不靈,被王五峰反掌接住三截棍尾端那一節。雙方各自運勁往後拉扯,「崩」的輕響,三截棍在環節處忽然斷掉。
方惟深握著一截,王五峰則握有其中兩截。
方惟深由於缺少左臂平衡之助,蹬蹬連退兩步。王五峰乘機而進,手中雙截棍一合,以槍法中「直搗黃龍」之勢,「噗」的戳在方惟深胸口。
方惟深痛哼一聲,坐倒在地,口中冒出了鮮血,顯然受傷不輕。
其時方毅夫處在方惟深身側不遠處,正緊張萬分的看著父親與人生死相決,忽然見到方惟深被棍端戳傷,嘶聲大叫:「爹」。急衝上前,一把攬住方惟深。
王五峰語不饒人:「我說你不是我的對手,勸你及早退下,你偏不聽。淪落至此,只能說是禍由自取。」方毅夫滿布血絲的雙眼怒瞪王五峰,臉上的筋肉因極度氣憤而扭曲跳動,竟然忘了先顧全老父安危,撲上前大嚷:「你這殺千刀的。」左右雙掌扼向王五峰咽喉,急怒攻心令他完全失去理智,出手毫無章法。
王五峰出指如戟,閃電般點中方毅夫身上數處要穴。方毅夫張著合不攏的嘴巴,癱軟如泥,倒臥於老父旁。
王五峰這種閉穴手法,全仗渾厚內勁,非久經鍛鍊,萬不能如此。眾人雖恨他氣焰高張,卻也不得不佩服。
任誰也想不到,就在此時方惟深猛然揚起短棍,使盡餘力朝自己頭頂天靈蓋打落。
這一下事出突然,不單柳蟬翼c妙鵲及一干較為膽小的女眷失聲驚呼,列席的群豪也群起動容。
柳抱真急呼:「不可。」伴隨著現場一片「哎呀」「啊」的驚叫聲。
這時雨竹正引領我去拜會柳抱真父子,才離座走到半途,憾事已經發生,我雖有心救助方惟深,卻不知自己有何能耐相救,眼看方惟深就要命喪當場。
就在短棍行將落在方惟深腦門之際,左近突然發出「咻」的急響,一只茶杯迅捷無倫射出,精準擊中方惟深持棍的手腕,短棍脫手而飛。
此時我耳力通玄,尋聲覓源,發現出手相助的竟是神捕冷鐵面。這人不動聲色,果然是個高手。
說來話長,但這一切都只是一瞬間的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