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然,你去库房挑几件合适的物件送到长春宫去,便说是本宫恭贺左小仪新贵入住。”
春然摸不准紫玉皇后是什么心思,但现在她哪里敢贸然发问,应了一句话慌忙离开殿里。紫玉皇后从榻上站起来,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里映出她富丽的容颜,这发髻上的每一根凤钗,手腕上所佩戴的每一支玉器,还有身上所穿的凤衣霞帔,每一件都是地位的象征,每一件都只能是她这个皇后才配拥有!胡韵柔怎么样,左峥嵘又怎么样,凭她们两人,也想与自己抗衡吗?
紫玉皇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弯起的眼角可以清易看见那道道鱼尾纹,她的神情突然愣住,怔怔盯着铜镜看了半晌,猛得将它扫落到,铜镜掉到地上发出激烈的撞击声,紫玉皇后撑在桌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泪水在眼眶里聚集。犹记得风华年少之时,她也是左京有名的淑女,出身名门,家世显赫,尚待字闺中之时媒人便已将门槛踏破,在她父亲刘安的安排在下,她遇见了当时还是郑王的东方宇英,彼时一个年少一个貌美,不管是出乎政治因素,还是因为彼此惺惺相惜,她义无反顾的成为了郑王妃。
在那段凶险的夺嫡之下路,她联合起刘家的势力,最终将东方宇英推上皇位,在他登基称帝的那一日,她亦被封为当朝皇后,将她的嫡长子立为太子。那时,她仍然觉得,纵然后宫佳丽无数,他们年少结发的情义,是任何人都比不过的。
然而,她渐渐的发现,自己到底是太天真了,对一个功成名就的帝王来说,他需要一个端庄威仪的皇后来震摄后宫,但他绝不需要这样恭谨严肃的皇后来当自己的红颜自己。他极少再来长乐宫,除了宫宴,紫玉皇后见到他的机会越来越少,而他身边的佳丽美人,却越来越多。
此前紫皇后至少还有东方平可以期待,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她唯一剩下的儿子,也几乎等同于被贬为庶民,她能够想像得到背后那些嘲笑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兵败如山倒!但她不会就这样认输,绝对不会!
就算没有证据,她也猜到东方平的死必然跟贞静夫人脱不了干系,否则,贞静夫人不会在这时候急着为东方明筹划,这一切都是早就谋划好yīn谋!
紫玉皇后抓起桌上的一只金簪,满眼的恨dú之意能滴出血来:“胡韵柔,本宫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所做的事,本宫要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蜀国女官被册封为从五宫小仪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引起众人的猜测与议论,但玲玉公主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因为她心心念念的鸳哥哥终于给她送来讯息,约她今年在水月轩后侧的荒院里相见。
到了亥时三刻,玲玉公主换上侍女银珠的衣服,又让银珠扮成自己的模样睡在床上。她不过是前来和亲的公主,这深更半夜的,自然不会有人来水月轩寻她。一切安排妥当后,玲玉公主提着一只灯笼走出宫门,往约好的地方走去。
离水月轩大约半盏茶路程的地方,有一座荒废的小院落,那原是宫女的住所,后来接连发生两起宫女投井自尽的惨事,便传出闹鬼的事,那几名宫女说什么都不愿再住在那里,在内务府求了几天,才被依次安排到其他地方,再虽这地方小,又较为偏僻,便就被荒废下来。
玲玉公主早就将路都给摸熟了,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腐朽的木门,在刺耳的吱嘎声中,月光照出一个杂草丛生的小院落,四起都在响着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风吹着墙壁呜呜作响,便是在这盛夏,也透出一股yīn寒之意,但比起冷宫,这里已经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鸳哥哥鸳哥哥”玲玉公主低声唤着,声音里透出难掩的兴奋。这时一只手突然从墙后伸手,一把将她拽进来了,玲玉公主没有防备,灯笼掉到地上,火光熄灭,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可哪怕看不见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