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刘安悻悻地直起了身子,心里虽然愠怒,他这把年纪的人,自然完全能够听得出东方宇英是不情愿会见自己的,他心里不痛快,也不敢嘴上说出来。但念着终究有着君臣之别,况且自己还有正事要禀告,便也只得压下了火气,恭敬地答道:“事关随国的战事,微臣需要向皇上请示。”
“随国不是已经同意协和了吗?”东方宇英的声音里透着不耐。
“皇上,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刘安暗地里笑笑。继续说道,“但派去签署契约的使者却被随国的国王处死,并且扬言随国绝不会成为第二个蜀国,绝不做郑国的附属国。”
“有这种事?”东方宇英的眉毛立刻立了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吼一声,“区区一个随国,虽然胆敢口出狂言,果真是嫌自己那几亩小田地做得长远了!不过是几个小国,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态度居然这么狂傲!”
“皇上息怒!”刘安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依微臣之见,我们倒可以借此机会,出兵攻打随国。”
“出兵?”东方宇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您的意思是……”
刘安的八字眼里闪过一道精芒。
“微臣认为,这是攻打随国最好的机会。并且,我们可以由此试探北静王的野心……”
“哦?”东方宇英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这龙椅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象征着权力与至高无上的威严。任何一个男人的屁股,只要沾上了龙椅,就像是被施了法,变得高高在上,变得唯我独尊,变得眼睛里再容不下其他人,更容不得任何人对自己指手划脚。
而那些或有可能会阻碍着自己的人,他会看着横竖都有些不顺眼。
“皇上您想,如果明儿在朝上,商议出兵攻打随国之事,东方玄会用怎样的态度?如果他赞成,便可以委派一路兵马,进攻随国。这东方玄势必会派自己的得力干将出征,介时皇上可以委派一名副将,在进军过程中巧妙的取而代之,分走他一部分兵权。若是他不赞成,便不妨看他有怎样的妙计可以施展。北静王一生戎马生涯,最喜以战事征服各国,应该会选择前者多一些……”
刘安一边说,一边悄然瞧着东方宇英,见东方宇英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制止自己的意思,心下,便愈发肯定自己对这位宣远帝心思的揣测是没有错的。
自古以来所有的帝王,都会对自己最为优秀的儿子心怀芥蒂。
皇帝已然临近暮年,而皇子则正值意气风发、年轻力壮之时。若朝中的势力愈来愈多的集中在年轻而又优秀的皇子手中,那么自己的皇位如何还能够坐得安稳?
而对于帝王之家来说,失去了屁股底下的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椅子,那就意味着自己连xìng命都没了。
东方宇英当年本是一个毫无继位希望的皇子,只能靠金戈铁马立下汗马功劳来让先帝高看他一眼。若不是当年他以谋逆之罪告倒了太子,又将几个有可能与自己竞争的皇兄们害死,是绝没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
而作为太子,东方宇英等待的时间也是相当长的:他等了足足二十年!
二十年,先帝的身体依旧很好,手中的权利也依旧不愿jiāo出。东方宇英已然等不下去也坐不下去了,他联合宦官和自己的母后一并发难,将先帝慢慢架空,然后直接率兵围住承泽殿,将先帝幽禁。然后对外宣称先帝身体有恙,由太子代替朝政,慢慢地,接管了所有的事务。而先帝则在被幽禁的生活中一点一滴地磨光了所有的耐xìng与期望,一点点地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经历了这一切的东方宇英,在看到东方玄这个儿子的时候,心情深沉都无比复杂。
一方面,他深深地喜爱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