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远叹了口气说,“古玩这东西倒是很有学问,可有时遇到无赖,也很头疼。哥哥要是个大官,遇到麻烦,小弟将哥哥大名一摆,谁还敢生事?”“不怕,不怕,愚兄朋友当大官的很有几个,他们早就劝愚兄从政从军,愚兄正在考虑呢!”贾雨正经八百地说。贾思远内心里笑了,口里却说:“哥哥若是做了官,可要做好官呀!要是让老百姓咒骂,还不如砍柴c捕鱼c种庄稼!”
贾雨不愿再说什么了,只觉得贾家出了个楞头青。话不投机,酒喝得也就没了兴趣,两人草草收了场。贾雨要掏钱,贾思远急忙埋单,说:“今后小弟在北平,仰仗哥哥的地方多着呢,何况小弟现在也有钱了,还好意思让哥哥破费?”
分手时,贾雨说:“贤弟何时大婚,可要提前告诉哥哥哟!”“一定,一定!”贾思远说,“小弟还想去广州请母亲c逸远哥来,也想请高城德远爷爷来呢?”贾雨嘴里不知是应着“好”,还是应着“噢”,只觉得心里不是味,一想到黄菊,就觉得茫茫然若有所失。
贾雨被贾思远的清风道骨,飘然出世的态度弄得十分气恼,晚上向青萍诉说了一番。青萍说:“二奶奶c二叔c二婶不会不给思远说家史,思远也一定知道家史,他能不恨甄家?他能不想报仇?你应该单刀直入,激发他对甄家的仇恨,他不就积极找你求官做了么?”贾雨一拍脑门:“是呀,看来对思远只能用家仇激发他,说国家大势来启发他是无用的。”他决心再找贾思远,总想把思远拉进军统,扩大王系势力,增强贾派力量,将来好杀回老家为贾家报仇,重建贾府庄园。
贾思远当晚也和黄菊作了商量,黄菊认为按组织指示坚守外围会更有利于开展工作,下次见面再谈到这些,不能太直接拒绝,要尽可能婉转些。
隔了两日,贾雨又把贾思远拉到上次那家酒馆小包间。贾思远说:“今天仍是小弟付账,哥哥千万别争。小弟点六道菜,意思是:你我兄弟今后事事大顺。”贾雨大笑。几杯酒下肚,贾雨直问:“我们贾家和甄家的世代深仇,你知不知道?”贾思远说,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愿求官。贾雨问为什么?他不无感慨地说:“哥你想,大爷爷官至前清巡抚,那么大一个封疆大吏,禁卫那么森严,还躲不过劫难,这官有什么做头?每每想到这些,小弟就心如死灰,懒得想这想那了。”贾雨忍住怒气,缓缓地问:“你不恨甄家?”“恨呀,恨得很,可有什么办法呢?”贾思远似乎很无奈。贾雨高兴了:“好!哥有办法,哥托人让你参加中央军,最好是军统。你有了官衔,手下有人,还愁不能报仇雪恨?”贾思远似乎非常非常诚恳地说:“哥你是不了解小弟啊,小弟从小到现在,见到小刀也怕。见到人家打架,浑身抖得像掉进了冰窖一样。哥哥你先参军,有什么体会给小弟说说,哥哥当了官,小弟就在哥哥手下干,小弟这才有那个胆。”贾雨见他那个熊样,只好说:“为了报仇,哥来找朋友参军,然后再介绍你参军。”“不,哥当了官再叫小弟。”贾雨点了点头,心里暗骂:贾家咋出了这么个窝囊货!
1945年7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三点来钟,吴南湖经过周密部署,领着武工队在地坛一个破殿堂里开会,让安置在伪治安军的眼线报告伪军侦缉班长韦大槐。韦大槐凶狠残忍,极其贪功爱财,武工队早想灭了他。他一听大喜,立即叫眼线领着他去看。他从破窗洞里向里瞧,果然看到三四十人腰里别着枪,在听一个人讲话。只听那人大声说:“这里很偏僻,日本人c二鬼子,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地方开会整训。今天是最后一天,今晚八点请教导员来作总结报告,一结束就分散回原地。大家一定要认真听。”他听得真真的,立即同眼线飞跑回去,独自向大队长李财报告,李财立马领着他报告山头钢,山头钢打电话给武田少佐,要他立即组织一百名日军,配合李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