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是个奇怪的美丽女人。
人的气质与所处的环境息息相关,我不觉得江兰是在这个小国长大的。她更像是东方文化浸润出来的女子。说着一口软软的重庆味极浓的普通话,性格温柔得像水,动作温柔得像水,笑容温柔得像水。她有一双颜色美丽清冷却无比温柔的眼睛,她的皮肤莹润得像毫无瑕疵的羊脂玉,她的头发黑亮光泽,好像最上等的黑丝绸,软软的泛着黑珍珠般的光泽。
而她的举手投足
贵气
贵气,我从未用这个词形容过别人。她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贵气。与金钱无关,与地位无关,那是一种流淌在血液里的高贵。与她相比,世界上的名媛都成了土鳖。
那种贵气与欧洲王室身上的气质类似,却比他们强大得多,我想,这种温柔强大高贵的气质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母仪天下”。
可这样的气质怎么会出现在小小玉脂阁老板身上?
玉脂阁说起来是一家养生会所,规模却小得像家庭作坊。一栋米黄色的小别墅孤零零地立在海边山崖上,门口没有牌匾,没有招牌。屋里白墙红毯,干净整洁。摆设都是田园风的碎花家具,看上去倒也温馨。可房子里没安暖气,更不幸的是,从窗外望出去,透过结满冰霜的玻璃,入目一片冰封的海洋。这让人一进门就感到冷,从内到外地发冷。
屋子有三层。
第二层住人。
第一层待客做饭。
地下室长年锁着,堆放杂物。
海边的冰块里冻着许多海藻,每隔一段时间,江兰就到海边捡回自己需要的碎冰,带回家用锅融化,加入草药汤,过滤,一点点泛金的海藻末就被一层薄薄的布过滤出来。
选用最纯净的极地鱼脂,调和海藻末,精油,点入江兰独家熬制的草药汤,最简单不过的配方,调出了世上效果最好的保湿面膜。
就算是再衰老再干燥的皮肤,只需挑出珍珠大小的一粒面霜抹上去,再敷上蚕丝面膜,几分钟后便白皙嫰滑得如同剥壳的鸡蛋。
这么神奇的面膜,自然配得上神奇的价格。要做江兰的面膜护理只能预定,每天只做一次,护理间在一楼。
熬药和护理过程江兰从不假手别人,都是亲自动手。
我的工作是负责客人的预约接待,收费,燃壁炉,打扫卫生。这份工作不错,不仅因为江兰是个大方的老板,付的薪水足够我过体面的生活。还因为我能见到不少明星,国内的,国外的,一个个俊男靓女裹着头巾进门,光彩照人地出门。隔几天,网上便铺天盖地传满了某某明星逆龄生长的新闻。
“你赚这么多钱不花又有什么用?”我问江兰。
她几乎不出门,整天躲在屋子里看窗外的极光,发呆。不施粉黛,也从不穿金戴银,不买新衣服,不上网不看电视,连吃的东西都托我从外面买来。对她来说,钱不过是账户上不断增加的数字罢了。
“交房租。”她坐在窗边,仰头看着极光,“房租很贵。”
做完当天的工作,她总这样靠在窗边发呆,每天我上班时看到她这样,下班时看到她也这样,就好像从不曾移动过。
“不运动会长胖的。”我提醒她。
“长胖是福,”她慢吞吞地将薯片吃得无比优雅,“我就喜欢懒懒地摊着,吃你买来的垃圾食品。”
“安,你应该去约会,不要辜负大好时光。”那是我说她会长胖的第三个星期,她这么跟我说。
我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看《甄嬛传》,脑袋被不远处壁炉的温度熏得舒服而惬意:“不要,男人,麻烦。”
她朝着我,琼花般艳丽的眸子朝着我暖暖地我笑:“想必是谁惹了司马大小姐?”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