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界是我们的家,哪能随便把外人往家领?”
耳边响起很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戏谑。
抬头一看,镇寻坐在凉亭房顶边缘,依旧是那件白色衬衫,一条米色休闲裤,乌黑的发丝斜搭在肩头。
他跃起身,白鹤般轻盈地落到我面前,伸出手:“呆坐在地上做什么,吓着了?快起来。”
我没拉他的手,因为感觉到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光滑,冰凉,温润,青约送我的那块玉佩,先前被我送进了典当铺,是那群黑蝴蝶塞到我手里的。
仿佛有一股温温的热气正从玉佩上散出,潮水般沿着我的手掌窜便全身。麻木得早已被我忽视的神经,正在大脑的某些角落细细碎碎地苏醒。
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往后面退了一步,眼睛有意无意看向不远高高大大的花枝上坐着的两个小孩。他们身着五彩纱衣,表情木然地盯着我。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恍若一对可爱的,没有生命的sd娃娃。
镇寻介绍道:“第一次见他们化人的模样?大彩小彩,门口鱼池的两条小鱼,罪界守门人。”
我并不在意那两个小孩是什么,因为我的呼吸正慢慢急促,心脏在胸腔中激烈跳动起来。一些在之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此刻变得无比诡异。
夜幕下的罪界听不到一丝虫鸣,漫山遍野的灯笼光映亮了半边夜空,精致的亭台楼阁间一片死寂。城里只有我和镇寻,两只蝴蝶,一只鬼,一只妖。
这里完完全全是一个异界。
身为做生意人家的女儿,我对异界的态度向来是敬鬼神而远之,不,应该说是老子怕死鬼鬼神神之类的东西了。可前阵子,我却心甘情愿留在罪界,和镇寻查飞白之类的东西混在一起。我恐惧的本能像是被封印了一样,还觉得自己胆子比牛还大。一切一切,根本不像我会做的事。
还有,我最近每天玩电脑游戏,却怎么也注意不到罪界没有电。每天都玩手机,却怎么也想不起手机是怎么充的电。
“是的,你被他控制了心智。”一只黑蝴蝶躲在我的耳朵背后,对我悄悄耳语。
控制心智?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对,从我将玉送进典当行开始。镇寻说过,之前我身边有一件宝物,查飞白才没能对我下手。也正是因为失了这件宝物,镇寻才能控制我的心智让我跟他入了罪界。
“你有多久没出罪界了?”黑蝴蝶问。
自从跟镇寻出了罪界,我就再没出去过。
“来罪界的游客有没有和你聊过天?”
没有,那些顾客除了跟我买意面,根本没跟我说过别的。
“还愣着做什么,快醒来!”
后背忽然像被谁狠狠地拍了一把似的,脑海里一阵清明,顿时怒火中烧,卑鄙的镇寻,居然敢催眠我!
强忍住朝镇寻脸上来一拳的,我决定想办法离开这个安静得发狂的鬼地方。
“嗯”镇寻突然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姐姐你脸色不对?”
“啊,是吗?”我挤出笑意。
伸手在我耳边一捞,那只黑蝴蝶就被他捏在手里,嘴角衔起一丝笑:“我说是谁能闯进行宫,原来是个叛徒。”
随手一甩,那黑蝴蝶骤然化成一个古装女子滚落在地。黑衣黑裙,肤白胜雪,唐茹宁。
镇寻探究地盯着她:“叛了妖界叛魔界,如今又叛我罪界,能让本座知道理由么?为什么想杀你的女主人?”
唐茹宁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因为她不死,我爱的男人心里就永远不会有我。”
“为什么帮她解开禁制?”镇寻又问。
“因为帮她,就是帮我爱的男人。”
“你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杀她?”
“我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