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外直推他,推不动。想起身,身体又被卡住。两人挤作一团。闹了一会儿,本就累坏了的我干脆不管了,抱着双臂坐着不动。见状,他也抱着双臂靠在靠背上。幸好摇椅够大,一人侧着点身体勉强能够并排坐下。
风吹拂在脸上,说不出的舒坦。几只小小的萤火虫在我们身边悠悠地飞。
一瞬间忽然有种很安静的感觉,什么烦恼都没了,焦躁的过往化作清清的溪流在心中流淌。
“姐姐”突然,镇寻模模糊糊地开口。
已习惯他叫我姐姐,“嗯”我应声回头,发现纤长的睫毛不断合在一起,他已昏昏欲睡。
“我住石头店楼上,你隔壁。”
“哦。”
“罪界是我们的家”
“嗯。”我舒服地将他往旁边挤了一下,占到更多的位置。
他没再出声,因为他仰着头已睡了过去。见他睡着,我的困意不知不觉也上来了,便也闭上了眼睛。
浓雾黑沙将一道墨黑的影子团团包围,天地之间一片死寂。
不要带我走,我要陪着他,我不想那影子消失,可我却连开口哀求都做不到。
湖水渐渐淹没了视线,也淹没了燃烧着的瘦小影子。
那影子
是谁?
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一个名字堵在喉咙口,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做噩梦了
人们做的噩梦都大同小异,梦里惊心动魄,一旦睡醒,什么都记不住了,我就是这样的。
没等我从迷迷糊糊的残梦中回过神,忽然看到一只硕大的花栗鼠蹲在我的胸口,捧着一双小爪子,正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愣。
“亲爱的小姐,”花栗鼠捧着爪子,彬彬有礼地用广味腔开口,“我已替您找回了您最珍贵的回忆啦,去吧,和你爱的人紧紧拥抱。哦,我最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虽然如今身处罪界,遇到不正常的事很正常,但大清早的身上站着只会说话的老鼠,多么恐怖!!!
我又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尖叫着跳下床:“老鼠!”
用力过度,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姐姐!”那人扳住我的肩膀,迫使我面对他,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热的渴望,还有恳求。
“想起来了吗?想起来了吗?”镇寻连连追问,“你梦到了对不对?”
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心脏痛得不得了,但梦的内容却在醒来的瞬间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种模糊的感觉,反正不是什么好感觉。
我呆呆地摇了摇头:“你什么意思?”
他眼神一空,一种毁天灭地似的绝望从眼底骤然升起。猝不及防地,他将我推到墙上,捧着我的脸,额头紧紧顶着我的额头,咬牙切齿地出声:“是我呀,镇寻,你仔细想想,姐姐。”
额头被他顶得生疼,认识这么多天,我见过稳重的他,狡猾的他,稚嫩的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失控的他。难道是被昨天刺激到了?
昨天我回房间,此君跟在我身后进房间,然后躺到我的床上,蒙着被子羞答答的说:“我要和姐姐睡。”
就算我如今单身想找个伴,就算我对他的外貌非常垂涎,就算我们现在的关系可以用暧昧来形容,我们之间也绝对没到那种程度。
所以我对他说:“床送给你,我睡楼下沙发。”
然后我下楼咚咚咚弹了一晚上琴,早上回房间时霸占床铺的人已经离开,好不容易睡会儿吧,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好不容易梦醒了吧,睁眼又看到失常的此君。
他不是人类,我还是有些害怕的,悄悄抓起床头柜上的防狼剂,压住他的喉咙一把将他推开,朝他眼睛上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