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跑下山,跑了好几公里才拦到一辆郊区小巴。冲到车上,看到几个货真价实的人,这才定了定神。
稍稍想了想,我什么都没做,先搭车去寺庙求了个护身符。从庙里出来,想起自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居然无处可去,没办法,只好到城中村自己租的临时仓库暂住。
在市里堵了一天车,到仓库时已经是下午了。我啃了几口肉夹馍,找出原先咖啡店里的桌布铺在地上准备凑合一晚。
刚伸伸胳膊伸伸腿准备闭上眼睛,有人咚咚咚地砸响门:“我,我知道你在里面,守你好几天了,出来!”
是文青的表哥胖龙的声音,我和胖龙的老板有一些“财务纠纷”。薄薄的纸板门是挡不住人的,我捏紧护身符,打开了门。
胖龙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冷笑一声,道:“这两天到店里找你你都不在,躲啊,怎么不继续躲了?”
我不解,这两天我明明在店里,难道是镇寻搞的鬼?
我无奈地笑着:“不就是两万块吗?这么点钱用得着这大阵仗?”
“两万块?”胖龙冷哼着将一张纸扔给我,“还钱。”
我低头一看,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声音都抖了:“八十万!“文青借的?”
“不,是你借的。”
我什么时候借过八十万?谁敢问胖龙的老板借八十万?!可借条上的签名和指纹,有文青的,也有我。
想起来了,有一次我签合同的时候,文青拿了几张废纸让我练手
中招了!
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我飞快将借条揣进腰包:“文青使诈。”
胖龙的笑容越来越冷:“还钱。”
这混蛋保不定同文青是一伙的,多说无益,我拔腿就想往外跑:“还不起,我自首去。”
几个人迅速将我拦住,胖龙伸手摸向我的脸,笑得一脸龌蹉:“想得美,没钱就用别的东西抵债。一个漂亮妞,明明可以靠脸蛋生活,何必要辛苦打拼呢?”
我拍开他的安禄山之爪:“我打个电话,让人送钱来。”
胖龙答应得很痛快:“好,别说什么不该说的,我们在旁边听着呢。”
掏出手机,我深吸一口气拨了个号码。虽然好几年没联系,但我了解青约,知道就算岁月婆娑,爱恨皆已随风散去,两人之间只剩荒芜的回忆,青约也不会对我见死不救。再说,这是他欠我的。
嘟嘟嘟地响了两声,对方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一道女人温柔的声音,有些犹豫:“喂你是司马小姐?你好,我是青约的未婚妻茹宁。”
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我一直鸵鸟一样地躲着,不敢去细想,不敢去深想。如今虚伪的面纱被人揭开,我才突然发现,青约是别人的了,他终于是别人的了。
一道陈旧的胸口,不受控制地裂开,刹那间情绪鲜血淋淋,痛得我根本无法开口。
“青约在洗澡,我帮你找他。”
强忍住伤痛,我冷冷地说道:“不必,我打错了,再见。”说完挂了手机。
心如死灰,万念俱无。
胖龙啧了声:“哭,哭就可以不还钱了吗?那边送不送钱来啊?”
“我哭了吗?”我泪汪汪地看向他,努力想笑。
胖龙点点头。
被他点破,哭声顿时就收不住了,阵阵抽噎不受控制地从我的喉咙里溢出,堵得我根本说不出话。
“我们都没打你,哭什么哭?”胖龙不耐烦地挥挥手,“带走带走,把她带走。”
两个人过来架住我往外走。
我抽噎着,用生疼的喉咙央求:“我还钱,我会还钱的,让我再打几个电话。”
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