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晚膳时辰快到的时候,九香去厨房提菜,那刘婆子才说没做。
九香当然不平:“早膳过后我就拿了钱给妈妈,除了买材料的钱还能有多余的当作赏钱,妈妈当时可是痛痛快快答应了的,怎么到这会儿了才说没空做。”
刘婆子不耐烦道:“府里大大小小这么多主子,一时要吃这个一时要吃那个,来不及做也是常有的事。”
恰这时一个丫头在门口问道:“我们姨娘晌午吩咐的席面做好了没有,误了事儿我可不替你们兜着啊!”
刘婆子立时换了个面孔,腆着脸道:“做好了做好了,咱们这就着人替姑娘送过去。”
九香认识那个丫头,是周姨娘院子里惯常来拿菜的,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和刘婆子争论,自回了院子。
叫了酒菜席面,还专门使了个丫头在院门口站着,夏氏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九香讲完,水芝还皱着眉头,夏氏却心里自有计较,只笑一笑:“没做就算了,那便不吃罢。”
今儿才腊月二十二,薛大老爷薛世铎早前两天就送了信给薛侯爷说是今日就能回府,周姨娘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消息到了她这儿便打住了,没能传给院子里其他人。
镜子里的人,傅粉点朱,斜斜梳着一个随云髻,发髻上一只金步摇款款摆动,虽然已经年近三十,却显得风情楚楚,周姨娘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很是满意,一早已经在厨房叫了酒菜,只等着自家老爷进房门了。
周姨娘倚在窗边,听到门帘一动,脸上作出三分幽怨七分痴缠地模样转头望过去,看到的却不是男人而是自己屋里的大丫头冬梅,忍了忍才没将手边的茶杯扔过去:“不是让你去院门口等着老爷吗,你怎么自个儿回来了?”
冬梅缩着肩膀,低声低气儿地说:“老爷老爷去太太屋里了。”
周姨娘一听,火气上涌,连掐几把冬梅的胳膊:“你个死丫头,是不是没刘姨娘和白姨娘的丫头机灵,把太太搬出来诓我呢!”
薛世铎的院子是一个四进的大院子,里面又分了很多小院,因为没有主母管束,以前几个姨娘都喜欢派丫头在院门口等薛世铎回来,但是刘c白两位姨娘无非就是些身子不舒服的话翻来覆去地说,周氏却有个绝招,每次都说是女儿新学了东西,要背给爹爹听。
冬梅被掐的生疼,一边哭一边分辨:“刘姨娘和白姨娘在您手里领着月例银子呢,哪里敢和您抢?再说她们在老爷心里也比不上您啊,就是派了丫头去守,老爷也不会搭理的。”
周姨娘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她和那两个奴籍的再不一样,老爷既然能让她管后院,心中当然待她是不一样的,她斜睨冬梅一眼:“去给我打听一下,太太屋里有什么事儿。”
到了亥时,冬梅来回禀,虽然没打听出是什么事儿,却知道薛世铎只是在夏氏院子里吃完饭坐了阵子,并没有留宿,这会儿已回了外院书房歇息去了。
周姨娘心头这才舒坦了,老爷到底待她才是不同的,摸一摸小腹,浮笑意,明儿就叫你把我的脸面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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