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解颐道:“昨儿个白日贪睡,加之记挂着今儿个是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今儿个便起得早了些。”
梁美人颔首默然。
须臾,新秀渐渐齐全了,温念朝着温瑟微微颔首,尔后扭过头去不搭理,温瑟敛袖于身前,微微埋首,显出恭谨端正的模样,那张艳绝天下的容颜此刻只淡扫娥眉,如出水芙蓉一般。
又一会子光景,老人儿也渐渐齐全了,依次见礼后,温念懒散抬了眉眼打量,颇瞩目的还是如今仅此皇后的淑妃。
那张脸蛋儿,滋润的跟能掐出水来似的,一双灵动的眸子顾盼生辉,身姿窈窕,真真儿是个极品,怪不得如今才双十年华就已然是位居淑妃。
温念卷了袖子搁在腰间,柔荑交叠,摆出一副庄重模样,只是这周身慵懒随意的气质又怎么是随意可改的?
眼看着日头渐毒辣,皇后才着人宣了进去,温念扯了裙摆,与温瑟并排进去了。
皇后今儿打扮得华贵,度了金丝的云缎裳子上纹了文章绚烂,明晃晃的闪人眼睛,头上凤钗凌云,零零散散垂在眼前数颗硕大圆润的东珠,雪白颈子上累累一环璎珞,上边个儿嵌了各色名贵宝石珠子,脚下蹬着一双坠南珠红宝的文履,着实华丽非常。
淑妃是压肩一礼儿,其余人则是跪礼,至于这新秀,则得是三跪九拜的大礼了。
一番劳累后,皇后懒洋洋抬手叫起,状似打趣儿的对着温氏姐妹笑着说:“今年儿这新秀里边顶尖儿的位分都叫你们温家姊妹两个给占了,真真儿是好命的,果然温尚书最得皇上圣心。”
温家两人相顾无言,直接跪下:“妾身愧不敢当。”
淑妃瞧了一眼,呷了口茶道:“娘娘这话儿错了,这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儿可是娘娘叫妾身的,怎么如今倒糊涂了?娘娘又不曾见过温大人,怎么知道温大人最得圣心的?就是娘娘善于揣摩上意,这话儿也得兜着说不是?”
一番话说得皇后面色微含了愠色,双颊染了几丝红霞,指尖儿一挑,拉长了声调儿道:“本宫惯是不敌淑妃强辩之能的。”
这话儿说得有几分趣儿,谁都知道女子不以强辩为美,皇后这般说话儿,可不就是说自己个儿要比淑妃美么?
“娘娘是国母,这后宫天下之中,又有哪个能比得过娘娘呢?不然皇上怎么择定娘娘做了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人呢?”淑妃一甩帕子,一番话漂漂亮亮地就说出来了,温念不禁感叹,果然高位之争,着实叫人望而生畏。
皇后不再与她纠缠,训导了几句话儿,便遣词说是自己个儿累了叫退下,淑妃这时候儿也懒懒插了一句:“娘娘可是因着新秀进宫这宫中事儿渐渐多了,有些个顾不过来了?皇后娘娘这精力比之早些年妾身还没嫁进王府时倒是差了不少,力不从心想来也是有的。”
这话说得几个有资历的差点儿没绷住笑出来,这淑妃近几年拐弯抹角地调笑皇后的话儿也是越说越漂亮了,这骂皇后老了的话儿偏生得叫人听出一副体贴皇后的架势,真真叫人啼笑皆非。
皇后眄她一眼:“淑妃多虑了,本宫处理这些个事儿倒还游刃有余,只不过昨儿照顾皇儿费得功夫多了些。”
淑妃不再交锋,左右给皇后下面子也下够了,适可而止便好,说着一压肩儿,悠悠就出去了。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不到一刻功夫,皇后这宫里妃嫔算是去的差不多了,皇后一抛袖子,阴暗着脸面就进了内室,连带着身边儿服侍的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出了皇后宫门几十步光景,温瑟倏忽扯了温念的袖子,瞧她看过来,微微莞尔:“咱们姊妹两个入了宫的这会子功夫也没说上几句话,这会子不若去我那儿闲聊几句可好?”
“温贵人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