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夏醒过来时,意识尚不太清楚,她迷茫地眨了眨眼,只觉得蜡烛火光太亮,刺得她眼睛有些难受。
已经逃出去了吗?还是依然在修罗道中?她吃力地坐起身,见自己身处一个纱帐子中。白色和青色的纱自梁上垂下来,将床榻罩在中间,四周点着十几只蜡烛,将帐中照得亮如白昼,几乎连榻上红锦被的刺绣针脚都能看清。而帐外却仍是看不到边际的黑暗。薄子夏下床,正待要撩起纱帐,忽见纱帐一角被人掀起,合德走了进来。
薄子夏往后退了一步,坐倒在了床榻上,心中的绝望如帐外无尽黑夜,纷纷涌入她的心里。自己从石阶上滑下去晕倒之后,看来白袖萝最终还是没有占据上风。
“袖姑娘呢?”她问道,声音极小。
“你在意她?你关心她?”合德轻声问,表情有些古怪。
薄子夏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合德反而笑了起来:“且不说她是厉鬼道的护法,仅就她擅闯修罗道,就足够她死上好几次了。”
“不要伤她。”薄子夏明知道自己的央求没有用,但她还是这样说着。
“那就把她应受的惩罚加诸于你身上,如何?”
“只要不伤袖姑娘。”薄子夏叹了口气。
“我会让你见她的。”合德说着,蹲下身仰视薄子夏。薄子夏被她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连忙向后退去。然而坐在床上,连躲避都没有多大的余地。
合德顺势抓住了薄子夏的手,往她身上一倾,两人一同倒落锦被。合德压在薄子夏身上,薄子夏的伤处又疼了起来,皱着眉头,却推不开合德。
合德撩起薄子夏的衣襟,冰凉的手指按着一处已经开始发青的鞭痕,含笑问道:“这里,还疼吗?”她的指尖在薄子夏的皮肤上游移,又按着另一处伤,依然笑着问:“这里呢?”
她的动作很轻,倒不至于疼痛,只是莫名让薄子夏感觉到难受,就像是被一条蛇盯上,尽管蛇的身躯柔软,她却想转身就逃,因为马上就会被蛇吞吃入腹。
合德一边慢慢解下薄子夏的腰带,撩开她的衣裳,一边抚摸着她身上的伤痕。薄子夏的眼睛盯着帐顶,烛光照不到那里去,只有光暗交错的阴影间,仿佛藏了许多窥视的目光。合德的动作是温柔的,薄子夏绝望地想,也许自己要知足。
她听到帐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说不上来什么声音,就像是一件笨重的物事持续轻轻碰撞摇晃一般。帐外还有别人吗?如果有人的话,合德不可能无法察觉的,也有可能是薄子夏的幻听。她正想着,被合德在腰间拧了一下:“姐姐,你分神了。”
感觉到合德的手指又顺着腰际皮肤向下游走,连忙半抬起身推拒:“别,别这样”
“别怎样?”合德低下头,轻轻在薄子夏耳际和脸侧吻着,手下的动作却依然不停,“你不喜欢这样吗?”
薄子夏手指攥紧了刺绣莲花和鸳鸯的被面,眼睛往帐外望去。到处都是黑暗,唯一见到的光也只不过是烛光。合德在跟她说话,可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怎么样都抓不住你,怎么样都不能接近你”合德的声音像是在抽泣一般,她一口咬到薄子夏的肩头,咬得很重,似乎有血从皮肤上渗了出来,薄子夏忍不住挣扎起来。合德伸手探向薄子夏腰际刻下她名字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也许痊愈后只会留下淡淡的痕迹。合德苦笑出声。
“留在你身上的痕迹,终究会一点点消失吧。到时候谁会知道你是我的人?”合德的手指拂过薄子夏的脸颊。薄子夏连忙别过头,她又听到帐外的动静,这回应当不是听错了,莫非是老鼠?
“答应我,只有一次,别拒绝我。”合德开始解下自己的外衣,随后跨坐到薄子夏身上,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只这一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