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敏山黑着脸站着,左手紧紧地扣着廊上的柱子,牙关紧咬,手指关节暴突,有下人远远进过望见,都纷纷绕道而行了。
他从头至尾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恨意,懊恼,失落,伴随着步步那句“我对敏山大哥绝对没有你担心的那个意思”,翻江倒海地在胸中起伏。对他的否定,难道就是意味着对何玄的肯定吗?自己这辈子注定一定要输在何玄的手里吗?这么久以来,所受的屈辱和不公正还不够吗?难道这个人,他非得夺走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不,你并不喜欢这个莽撞c无厘头的齐湄尔,关心照顾她,只为了利用她作为牵绊那个人的工具。”敏山在心里毫不留情地重申。
“做大事的人,要分得清孰轻孰重,无论是齐湄尔,或是齐璃儿,都一样。”想到这里,他的心一横,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一如既往的严厉和铁青,最终高傲地一转身,离开了走廊。
不细看,没有人会发现,在走廊的柱子一侧,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手印,风一吹,那手印上的粉末状的木屑纷纷洒洒地飞撒出来,漫扬在空气中带着怨恨和妒意,飘到了齐府的各个角落里。
房里的这对主仆却丝毫没有被这不和谐的气氛影响到,步步不顾身体的虚弱,正和小桔子聊得起劲。但每每小桔子说到何玄,步步便扯开话题,可又似乎很想小桔子多说些关于自己昏倒后的事情,于是这两人就低声闲扯着,怕被下人听到传到三娘和齐老爷耳里成了事端。
“不是我说哦,其实何大夫对小姐你是真的好,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办起正事来一点也不马虎。”小桔子啧啧称赞到。
“哦。”步步又是一阵红晕飞上脸颊,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那坏老头福伯死之前说,要去你身上的毒,那就必须去找那个什么菊池拿解药。何大夫将解药交给我的时候身子微微颤抖,手心出汗,连药盒子都湿了,你说这不还是怕耽误给你解毒。他一来一去估计都是用跑得才整这么虚脱吧?”
“菊井?”步步不由得警惕起来,“锦绣楼的菊池吗?”
“是啊,小姐你也认识吗?”小桔子脑袋一歪,心想着小姐果然厉害,什么人都认识啊。可她哪里晓得,这步步去过锦绣楼,知道那毕竟是烟花之地,又联想到菊池是何等姿色和手段之人,如果她是轻易愿意讲解药交出来的人,福伯又怎么会将她作为最后一个要挟的条件呢?
“小桔子,福伯除了说找菊井拿解药之外,还说了其他什么吗?”步步急切地问到。
“恩,我想想,好像说了拿什么圣物去交换。”小桔子顿了顿,“可是我记得何大夫急匆匆就走了,似乎并没有去拿什么圣物。”
步步疑心顿起,菊池是个颇有心计的头牌烟花女子,何玄空着手前去,却顺利地拿来了解药,又联系到他小桔子说他手脚发抖,手心出汗,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弄个清楚。
此时的何玄,正站在齐府别院的大榕树底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望着秋日里纷纷落下的叶子,口中诵出《黄帝内经》中的句子,“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
“好一个不治已乱治未乱。”敏山跨步走进别院,僵着脸奚落到。
“敏山兄,早啊。”他乐呵呵地打招呼。
“何兄,治得了病,救得了人,取得了解药,获得了人心。”敏山的话里含着酸涩的味道,和一向冷峻的他不是很相衬。
何玄皱了皱眉,随即又眉开眼笑,哈哈到:“敏山兄那是不出手,若是一出手,众人就知道谁是行家了。”
“你总是这样,谦虚而谨慎,可是在这个世道上,不主动积极便会糟淘汰和失败,”敏山盯着他看,眼神囧囧带着恨意,片刻他将头转开,望着那地上散落的榕树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