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忿然摔开三娘的手,凛然到:“我自己去,用不着你拉我,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当下就昂首拂袖径自走出门去。
三娘冷冷一笑,心想:“看你还能得意几时。”也随即跟了出去,留下了小桔子六神无主地在房里,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办啊,这二小姐又落难了,我得去找援兵,”小桔子愁得两眼泪汪汪的,揣着一颗心在房里焦急地来回走,“去找大小姐,不行,她伤势还没好。去找敏山大哥,可他是个侍从,拿老爷也没办法。如果去找何大夫,一来小姐又要责怪我,二来,他能帮上什么忙呢?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啊?”她抱着头一下子蹲在地上,手足无措地呜咽起来。
齐老爷在圈椅上坐着,在等待三娘将步步来带的过程里,他已经冷静下来。多年官场的混迹,已经让他有足够的精睿心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梳理了一遍,以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最佳的对应之策。他垂下眼角,苍老而疲惫,那皱叠的眼皮显得沧桑不堪,却衬射出心思的慎密和凝重。
步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心中忐忑自然不必说,只是身后跟着三娘,她一时孩童心起,越发加快了脚步,不愿意被三娘赶到前头去。三娘在后头跟得吃力,被台阶一绊差点跌倒,骂道:“死妮子,赶着去投胎吗?走那么快,到时让你有去无回!”步步听见骂声,回头一瞥,刚好看见了她的狼狈样,嘴角微微扬起得意的微笑,气得三娘直跳脚。
很快便到了齐老爷的书房门口,门大开着,里面的门侍一早因为景王爷的到来,早就被撤掉了。步步在门口怔了怔,深深呼吸了一口,心里到:“薄步步,这是齐湄尔的命,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挺过去,要记得你承担着湄尔的幸与不幸,因为这也是你的命。”
想了片刻后,她整了整衣冠,抬脚跨进了书房,一种刘胡兰即将要卧倒在敌人闸刀下就义的大无畏感瞬间弥漫在她的后背,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她心中默默念着:“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进去便看见齐老爷僵直地坐在案桌后面,铁青着脸。
“爹,女儿给你请安了。”她索性豁出去了,大大方方地作了个揖。眼梢突然掠到右后方投来一阵冰冷妒恶的眼神,她想也没想,心中知晓是后面跟进来的三娘在死命瞪着她。
“湄尔,你来了。”齐老爷微微颌首,脸色竟然慢慢变得柔和。没有想象中劈头盖脸的暴风雨,步步和三娘心中都大疑,一个是喜出望外,一个是失望之极。
“今日,爹叫你过来,是想好好找你谈一谈。身体好些了吧?”齐老爷和颜悦色到。
“身体好些了,只是不知道爹找女儿来有什么要吩咐,女儿欣然临听教诲,铭记在心。”步步虽然搞不清这老爷子心里埋的什么药,但是心想礼尚往来的道理我可懂,你不动怒,我不动粗,走一步看一步咯。
“湄尔啊,爹其实一直都对你很愧疚,你娘死得早,这些年爹忙于官场上的应酬,也疏忽了对你的照顾与交流,有时想起,我这个做爹的也不称职,虽然让你的生活不愁吃穿,但也没能让你过上有人知冷知热的贴心日子。”齐老爷一张老脸,满是悲恸。步步一声不响,垂着双手静静听着,心想:“湄尔,若这真是你爹的心声,如果你现在能听见,是不是也是一种安慰。”
正想着,突然齐老爷话题一转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爹一直寻思着既然你在娘家过的不愉快,便张罗着给你找个好婆家,以作为这些年来的弥补。”
步步心想一叹,果然,好话没过三句,这狐狸的尾巴还是露出来了。齐老爷继而起身,抱拳朝东窗作了个揖,朗声到:“好在齐家祖先庇荫,蒙贵人抬举,为你许了门好姻缘,景王爷虽然不是当朝太子,可也是皇家三世子,论地位功勋,背景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