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璃儿又慢慢憩息,大家便都轻轻转身离开床榻,将话语声放低。小桔子悄悄拍拍步步的肩头,压着声音提醒到:“二小姐,你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
步步仿佛如醍醐灌顶,捏起拳头狠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美目圆睁,怒不可遏轻声到:“敏山大哥,何玄这混蛋来过这里没?”
看着她瞬息间表情变化差距如此之大,敏山也遏制不住觉得好笑,但听到何玄的名字,他皱了皱眉,冷冷到:“没有,不过依我个人之见,此人来路和心机尚不清晰,请二小姐务必和他保持距离。”
他转过身去,看着窗格子外暮色中的摇曳树影,声音低沉到:“大小姐伤势已差不多痊愈,他理应不该继续留在这里,二小姐若是找到他就劝说他回去吧。”心里却想:“不要被我说中,只怕真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一缕不易察觉的忧虑已经跃然于眉间。
这齐府里最忙的恐怕就是灶间的厨子和帮佣,陈妈就是其中之一。今日里除了日常下人的饭菜要准备以外,她得小心应付着三娘换着戏法给齐老爷点的五菜一汤,偏巧小桔子也来关照要给二小姐加菜,她便更加忙得不亦乐乎。到下人们都吃完饭回去做事了,她才捶着老腰大汗淋漓地扶着矮脚凳想坐下歇歇。远远瞧见齐家老爷的近身侍卫匆匆过来,心里顿觉不详,果然见他拿个纸条递给她,嘱咐她今晚按着纸条将夜宵做好,说是老爷的贵客,千万不能怠慢了。
陈妈苦了一张脸,可又无可奈何,好在这纸条上的食材府上平常有备,只得唯唯诺诺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灶房去了。
从敏山房里出来,步步放弃了寻找何玄的想法,小桔子笑着问到:“二小姐,你不打算报仇了吗?”
“有些人就像随身物品一样,你刻意去找的时候,它们便躲了起来。但哪天你忘却了,它们就自动出现了。”步步无可奈何地回答,她脑子里想起自己用过的手机c钱包c身份证都曾经一度失踪过,到处找都没有线索,可又在后来的某些天里,不经意地一件件又自己都出现了。所以凡是后来找不到一样东西,她就习惯这么安慰自己,说来也奇怪,这话倒也很灵验。只是至于何玄嘛,她似乎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来比喻他,有谁见过这么大个的生活用品随身带着走吗?想想都有点尴尬了。
小桔子看着有点无措的步步掩嘴笑了,现在的二小姐除了话语有点奇怪,总是做些好半天才听得懂的比喻以外,她性格的亲切爽朗,她的直率天真,她的侠骨豪气,甚至连不符合她身份却时刻躁动的八卦精神,都让小桔子觉得开心和喜欢。“湄尔小姐,真的变了太多,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小桔子悄悄咋舌数落自己,老说小姐换了个人,可见自己其实并不喜欢之前的齐湄尔。
敏山背着手目送步步离去,直至那俏丽身影渐渐消失于夜幕之中,不经意间回头,发现璃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心中一愣,便慢慢转身回到床榻旁,细声问到,“璃儿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睡的太久,身子多少有些麻木了。”璃儿抱着歉意到,眼神里却幽幽地有些不爽。“现在湄尔走了,你可以告诉我,在我昏迷的时候她都为我做了些什么吗?”她开口问到,这不仅仅是好奇,更重要的是,直觉告诉她,正是这些才让敏山对湄尔的感觉有所改变。
“你不再休息一下吗?这些事情迟一些早一些知道,又有何妨?”敏山怜爱到。
“不行,趁我现在有力气,你告诉我,也让我心安。”她幽幽到。
敏山并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快,便点点头,开口到:“你可知道,那东瀛人用施了毒的铁菩提打伤了你,我虽然想尽了办法封住了你的心脉,但没有办法辨识毒的出处。”他顿了顿到:“湄尔因为内疚,铤而走险去鹤轩居找为你辨毒之人,实属相当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