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大门口,两顶轿子晃悠悠得停下,后头那轿子里伸出一只肥硕白皙的手臂,掀起轿帘,接着露出三娘圆润媚态的脸,傲慢地朝大门口瞥了一眼。门房一看不敢怠慢,赶紧躬着腰迎了出去。
“哎哟,老爷,您和三娘回来了。”门房长着一张老鼠脸堆起笑意,讨好得跑到前头的轿子里帮忙将轿帘掀起,小心搀扶着齐老爷从轿子里出来。
齐家老爷腹中填满了状元楼的各式山珍海味,尤其是那个鲜极了的佛跳墙,连打个嗝都回味无穷。不由得几两小酒下肚,齐老爷意犹未尽地哼着小曲,脚步都有些蹒跚了。
“啊呀,扶好了,扶好了。”三娘白了门房一眼,一把将他推开,堆起一脸媚笑到:“来,老爷,我扶你啊。”
齐家老爷一脸醉意地看着三娘,眉开眼笑到:“还是,还是三娘最好,最懂事。”作势便去亲她,被三娘故作矜持地一把推开,险些一个踉跄跌倒,于是众人一阵众星拱月将齐老爷围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才将说着醉话的他安然送进府去了。
三娘一边用手帕嫌恶地擦着脸上齐老爷残留的唾沫,心中暗暗骂道:“这老不死的越来越腌臜了。”刚要抬脚跨进大门去,远远瞅见那远处走廊边心腹佣人七婆在对她使眼色,便支开了身边的使唤丫头,扭着肥硕的腰肢朝那边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跟前,七婆那张苦瓜脸边迎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今天碰到步步一行人的言行加油添醋地描述了一番,煽风点火到:“三娘啊,这府里大大小小您可都是一把手,什么都是您说了算,谁不知道我是你大舅家的二姑子,好歹都给我几分薄面。那小蹄子自从假死过后像换了个人似的,逮谁和谁扛,明着是冲着我来,这暗底下还不是记着您关她进柴房的仇吗?”
三娘双目圆睁,一听是步步来挑衅了,恨不得立马就将她捏在手里掐死,冷笑到:“她现在人在哪里?这臭丫头我看她又是活腻了!”
七婆眯着一双吊眼,神秘兮兮到:“他们一众人刚往走廊那头去了,打着给猫看病的旗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刚刚我瞅着她和丫头小桔子急匆匆往灶间下人们住的地方去了。”
三娘一甩袖子,想起之前的“找猫”事件自己落了下风,心中藏不住得怨恨到:“又是那只该死的野猫吗?好,我倒要看看,这猫救得了你一次,还能不能再救你第二次?七婆,我们这就过去找她们,看看她们究竟是藏的野猫呢,还是野男人呢?”说完就怒气冲冲朝灶间去了。
七婆老脸一阵得瑟,心想谁与我过不去,我便让她也过不去,哼地从鼻子里冷笑一声,谄媚地跟着三娘急匆匆去了。
带着凉意的风从树梢间吹起,引得廊边上的树荫一阵摇动,稀疏树杈上,猫儿小银正眯起眼睛望着这远去的两个人影,默默哀叹了一声,仿佛因她们对自己叫做野猫的称号,相当的不满。
这边步步和小桔子正挨家挨户得普查“牲口”中,还一本正经地拿了个本子,纷纷记下谁家有瘸了腿的狗,谁家有瞎了眼的猫。
她灵机一动,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然后又撕成若干个小条,在每个条上写上壹c贰c叁c肆的序号,然后挨个对照本子上登记的顺序,将条子一张张塞到佣人手里,然后高声宣布到:“到时就请各位带上自家生病或者残疾的家禽牲口,按照所持纸条上的编号,于明日午时来就诊,我们的何兽医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且不收分文。”
佣人们对于步步的这一做法感觉有点怪异,却又觉得新鲜,有拿着条子傻笑不回答的,也有试探着问,能不能顺便带着邻居家生了病的骡子来,步步乐了,连说可以,可以,心想何玄啊何玄,让你没事闲着老折腾我,现在我找事让你做到崩溃哈哈哈。
小桔子对于步步在条子写编号的做法非常认同,同时又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