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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喜胳膊被人猛地拉住,她吓得轻呼出声:“谁?”惊愕地急转脸,却意外看见小蔡,他神色略显凄惶,右眼下“美人痣”衬得他楚楚动人。

    “你怎么这儿?”她吃惊地问。

    “我是来找原叔。他他可能要自杀。”

    “谁要自杀?”她喊着问,“自杀”这个字眼太震撼她心了。

    小蔡说出老蔡可能自杀。一喜没有犹豫,此刻她脑子反应极为单纯,完全是本能,亦或条件反射,她嘴里喊着:“他哪里?”人已经拔腿往外冲。

    小蔡步追上,他虽然年龄比一喜小,但人长得俊秀挺拔,人高腿长,疾速追了几步就追上率先跑开一喜,拽住她冷静地道:“我们还是请原叔一起过去吧。”

    一喜速眨了眨眼,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提议,“为什么?”

    “万一有事,我们两个能应付吗?”小蔡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潮红脸蛋上澄澈眼眸,那里流淌着纯挚焦虑。刚才房间里,她有听见平原与长青对话内容,当平原说“他要死,由他”时,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毕竟“死”字太刺耳,而且从那句话她深深地感到平原冷漠,但那时她没有放心上,毕竟别人生死她管不上。此刻她却恍然若有所悟,平原不打算管将死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老流氓。

    但这仅是推测,一喜没有阻止小蔡找平原,“那你去叫他,一会儿你们一起过去,我先走一步。对了,你爸哪里?”

    “去了奶奶四合院。”

    一喜迅速拍了下小蔡胳膊,眼神交汇,她眼里充满抚慰和怜惜,嘴上却没有吐出任何无谓安慰之词,匆忙转身跑向电梯。

    当电梯门打开,她走入电梯,走廊头房门被打开,平原走了出来,他已套上衣服。小蔡急忙迎上,平原扣着衣扣冷静地询问:“你怎么觉得他不对劲?有什么依据?”

    “昨天他给小蒋哥打电话,让他买巴比妥盐。小蒋哥说他近睡眠不好,可是您知道现没有人服用这种安眠药了。”小蔡流露出与年龄完全不符镇定。

    平原点点头,眉宇间爬上沉重皱痕,安眠药现已被bzd等取代,吃一瓶也死不了人,而巴比妥盐是老式安眠药,致死率很高,以前自杀人就是选择它作为通往西天工具。

    “每个人都有死权利,我们要尊重他自己选择,作为朋友,我们很难受但无能为力,你可以不理解,甚至可以不谅解。”平原对着小蔡,面无表情地道。

    小蔡双手揣进裤兜里,低头:“您不用解释,其实,我也是这么想。”

    老蔡是幸运,朋友和儿子都懂得尊重他选择,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一位傻子,风风火火地去解救他。

    一喜打车来到位于洋井胡同深处四合院,推门进去,记得上次来时那间耳房是院子里面,她心里对自杀死亡畏惧顶到嗓子眼,可她义无反顾地向前冲,来到房门口,门是敞开,她没能勒住步伐冲进一步,却猛地刹住,双腿跨门槛上,就那么傻愣愣地呆立。

    靠墙位置,地上,赫然跪着一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蔡六味。他双手撑着熟悉又陌生地板上,右手紧紧揪着一个塑料封皮日记本。他鼻子以下满是血污,双臂激烈地颤抖,身体也轻颤,五官因痛楚而扭曲,两行泪水涌不断,混着血水流下,沿着修长弯曲脖子流到白色衣襟内。

    “我想我想收回那句话我想收回那句话,妈——”

    烧饭糊锅焦味漫开窄小厨房,少年一手捏着铲子,一手夹着烟凶猛地吸着,眼角勾着望向天花板,油烟堆积纹路黄幽幽。

    女人从外面闯进来,一边呛一边嚷:“老实交待,房东家晾晒外面被褥,是不是你烧?”

    “是又怎么样?”少年怨怒地盯着女人,谁叫她骂你是

    女人怔怔地看着他一会儿,好像不认识了似,幽幽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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