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飞来了一个东西,又飞走了。
浆汁儿说,那好像是她!
季风说:“你确定吗?”
浆汁儿说:“我感觉,她穿的衣服跟我一模一样……”
我没说话。
如果杀死老c和米穗子的那个飞行人是布布,那么这个飞行人很可能是浆汁儿。布布被埋在黄沙之下,另一个浆汁儿也被埋在黄沙之下。
那么,所有死去的人是不是都飞上天了呢?
我再次朝天上看了看——那不是天空,而是地狱。罗布泊不但天地会转变方向,天堂和地狱也会对换位置……
浆汁儿突然说:“周老大,你们把我埋到哪儿了?”
我说:“你要干什么?”
浆汁儿说:“我想去看看,我还在不在……”
我恼怒了:“乱弹琴!”
话说出口之后,我发现我他妈怎么这么像“首长”的口气。
浆汁儿不敢说话了。
微微疑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白沙说:“我们看见过一个人在天上飞。”
微微说:“飞?”
白沙说:“飞。”
微微说:“怎么可能!”
白沙说:“这个地方还有一种像人不是人的东西,在珠峰割断你绳子的那家伙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微微说:“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白沙说:“我没找到他。”
微微说:“他为什么害我?”
白沙说:“你遇到一只野兽,它扑上来咬你,你说为什么?”
微微又问:“浆汁儿说你们把她埋了,那是怎么回事儿?”
白沙说:“那是个复制的。”
微微说:“什么意思?”
白沙指了指帐篷外的湖:“那个湖能把人复制。”
我回到帐篷里坐下来,低声说:“微微,你真不该来的。”
微微说:“我只想找到白沙,带他去自首。没想到他和你们在一起,我太了解你们的处境了,我知道你们很难活着走出去,因此我就决定过来了,我想和他死在一起,做个伴儿。”
说完之后,微微看了看白沙,轻声问:“我举报你,你恨我吗?”
白沙说:“你是我老婆,我太了解你什么德性了。”
安春红来了我们的帐篷,她看到了微微,很惊讶地说:“微微?”
微微说:“安春红。”
安春红说:“你怎么来了?”
微微笑了笑,说:“我来探亲。”然后,她拍了拍白沙的肩:“他是我男朋友。”
安春红愣了一会儿才说:“世界太小了。”
接着,她也在帐篷里坐下来:“艾尼江他们都好吗?”
微微说:“挺好的。只是……小杜不见了。”
安春红说:“那个医生?”
微微说:“嗯。”
安春红说:“他怎么不见的?”
微微说:“前一天晚上,营地里来了一个人,科考队的,他迷路了。半夜的时候,那个人和小杜去厕所,结果都不见了。”
我马上问:“科考队的?他长什么样?”
微微说:“30多岁,个子很高,他说他叫老丁。”
老丁!
我和季风、浆汁儿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噩梦越来越逼真了!
安春红说:“怎么接二连三地出事啊……”
在天空彻底黑下来之前,我隐约看见湖边那三个字还在——你是谁?
我说:“白沙,既然微微活着,你不会再想着报仇了吧?”
白沙说:“警报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