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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好多套,敢不敢听?”万老师表面是回应小胡的话,实际上也是说给我听的。他的演讲热情一旦打开,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他是个天生的老师,有强烈的表演欲望,并且能够掌控课堂的节奏,对听众的反应有精准的把握。这样的问法,怎么可以拒绝?
以前我看过一个文章,好像是《新华文摘》里面看到的。我读《新华文摘》这种传统正派的杂志,已经是十几年前到大学图馆的事了。
虽然我读了一个三流大学,但是图馆的藏量,也是我山区中学无法想象的。我当时又要打工又要完成学业,还要受到宿舍那帮不学无术的室友玩乐的骚扰,整片的读时间,是很少的。当然,当时的我也算是不学无术。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对读这件事本身,不要说保持了热情,但至少还保持了一份敬重。
有时候,我到图馆,借几本枕边。直到后来,我保持看的习惯,估计与那时有关。有空闲时间,拿本来看。不管的内容好不好,系统不系统,只要有看,内心就可以安定。
当时我知道自己的大学不成体统,自己的专业是个笑话。唯一安慰自己的是,文科知识可以靠自学。于是,多看杂,就是我心灵的安慰剂。
况且,那些打球的谈恋爱的喝可乐的同学们,我跟他们玩不起。人不风流只为贫,要知道,我倒也有身体素质打篮球,但是,输了怎么办?给别人买可乐?我是舍不得的,洗盘子得来的钱,如此花掉,良心不会痛吗?
大学时的恋爱,更是我不敢想象的。谈钱伤感情,谈感情,更伤钱。我只有用看这种免费的方式,把自己在人群中心安理得地躲起来,以混过那被人嘲笑的贫乏时光。
图馆关于文史哲的,有的太专业,自己看不懂。有的太偏门,自己没兴趣。况且,我的读时间也是零碎的,偶尔就拿杂志来凑数。
《新华文摘》是官方杂志,自带高大上的气质。在范围上,有一种浮光掠影的热闹;在内容上,有一种正襟危坐的庄严。很能够满足自己内心的虚荣。
当时有一篇文章,好像是某著名师范大学的教授写的,叫《教育的十种范式》,大部分内容已经模糊了。但是,它帮我建立了一个概念:填鸭式的灌输,比不上诱导式的教育,比不上启发学生主动的思考与兴趣。而万老师,诱导启发等方式,可以算是熟练地掌握了。
利用学生的好心与好胜心,问我们敢不敢,这明显是一种情感上的挑逗,与激将法相似,我们年轻人,自然就答应了。
“前面小胡已经敏锐地说到:艺术的第一个特点,是距离感。我们知道,艺术的价值在于对人类感情的触动强弱。这是简单的评判标准,但在创造艺术时,如何把对情感触动最大化,就得在距离感中下功夫。问题来了:如何把握这个距离感呢?”
我当时想的是,离得太远听不见,离得太近吵人,就可以算是一个答案了。但这个范围太宽泛,没有操作意义。
“其实,仅从声音的艺术来讲,就可以得出结论。我们世间上所有发出摩擦的东西,都有可能产生声音,但许多声音,其实我们是听不到的。比如说超声波或者次声波,比如地球转动发出的低频音,虽然如此巨大,但我们却无法感受。”
这个是生理学的基础知识,我跟小胡都知道的常识。人的耳朵,听力范围是很有限的,音乐对于人类,听不到的声音,肯定不能称为音乐。早在人类思想史的第一个爆发阶段,以老子为例,“大音稀声”都已经成为智者的常识了。当然,我不知道,在老子所谓的得道高人耳中,是否真的听到了某种超越生理范围的大音。
如果有,那至少算是一种特异功能吧。当然,老子提出这个大音概念,是很值得怀疑的。他是仅凭思想想象出来的呢?还是用思维推导出来的?甚至,他本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