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如同漂浮在大海的孤舟,突然失去了方向感。
“留在重庆,是我夫人坚持的,当时儿子也站在她一边。我只是闲下来没事干心里慌,其实我倒不担心钱的问题。毕竟,夫人挣下的,比我在厂里多多了。”
虽然有钱,但一个长于思考和勤于工作的人,突然没事干,空虚带来的失望,肯定非常痛苦。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他当时肯定遇到过。
“最开始没事做,是闲得慌,主要是业余时间,辅导儿子做功课,也算是孩子争气,也与他妈妈的教育有关,成绩还不错。”
我与妍子在云南开展的计划就与教育有关,我想知道,他夫人,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人,是如何教育孩子的。这种方法,说不定也适合于山区那些没文化的家庭学习呢。
我问到:“她是怎么教育儿子的呢?”
“她其实说得不多,做得多。比如她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就是看些杂,几十年来,没打过麻将,也很少看电视。生意忙完了,就在家服侍我们。但是,她反复的一句话,却印在了儿子身上。她说:我从小就喜欢读的人,服侍你爸爸,不是他对我有多好,我只是喜欢你爸爸读的样子。男人没知识,女人看不起。这句话对我儿子的冲击很大,所以,他学习的动力还是有的。”
这属于言传身教,一般家庭,是学不来的。但这也是最有效果的教育方法,以父母自身状态来影响孩子对读的看法。这种办法,苏东坡的父亲苏洵也使用过,有特效。
说了这些,还没接触到实质问题,仅是他故事的叙述和情感的表达。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精英,他肯定不是随便说故事的。
果然,他话题转到了学佛上。“要说我学佛呢,是自身经历所引起的。我下来后,守店子不甘心,儿子的学业辅导,也只是双休日,平时没事,就找几个老同事喝酒打牌,但这样混,我自己知道,也不是办法。我一生学了不少东西,也实践了不少东西,这些知识虽然说不上是什么重大的科学发明,但对我们这一行,还是有借鉴意义的。”
“我想写,把自己几十年的摸索和经验记录下来,传播出去,也算没白白把知识烂在肚子里。但是,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学术型的籍,是很难出版的。当时最热门的、卖得最好的,我其实都知道,我们家是开店的嘛。”
他所说的情况,当然正常。专业性籍,由于受众和读者群狭窄,对本专业人员虽然有很大价值,但对出版商来说,销量不好,肯定不愿意出版。
“我夫人知道这事后,悄悄运作了好长时间,终于有一天,她跟我说,要我写,她已经联系了出版商,别人同意出版了。我一听,兴奋极了,觉得未负平生所学,感觉到价值了。”
我想,他所说他夫人的运作,估计是与钱有关。
“在写的过程中,与出版商有关于装帧封面及发行方式的商谈,当时我夫人正在联系学校搞教辅的大生意,我就直接与出版商联系了。见面后才知道,我老婆与人家签了包销协议,她包销五千册,人家才同意出版的。哎,知识跌价到倒贴的份上,我当时也感到一阵悲哀。当然,还是要出的,不然,夫人的好心就白费了。况且,我带过的徒弟和学生,还有同行的许多技术人员,也等着我的出来,我不能让这些爱我的人失望。”
“我也知道,这本出了,我的事业也算有个交代了。估计是对自己要求太高,那段时间,也没怎么休息。人的身体到五十几岁是个平台,加上我原来大鱼大肉,烟酒不断,此时集中爆发了。一天晚上,突然感到头晕,就当场昏迷了。等我醒来,已经是十几天以后的事了。”
这可是大病,十几天昏迷,大概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我醒来后,发现我躺在自己厂里的家里,就是那栋平房。我感到怪,因为,我是在店那套子房子里昏倒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