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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露台上,装备模作样地看着古书,仿佛学习圣贤的样子,一天到晚捉摸古人的错误,以吹毛求疵为收获,给自己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博古通今,自得其乐。

    妍子给我泡茶,仿佛一个贤内助,模仿旺夫慈祥的样子,她挺着肚子,有时让我听听让我摸摸,以为给了我家庭的温暖和巨大的快乐,她开始陶醉于她的角色。

    我享受着这个富贵家庭的闲适,看着一整面墙的典籍,以为自己是读书人成功的模范,其实自己知识水平业余,古人拼命读书,也很难达到黄金屋颜如玉的高度,我所享受的一切,全凭运气。

    我仿佛得到了一切,金钱、美女、知识、朋友、家庭,还有即将出世的下一代,人生赢家一般。但是,想想我作了什么努力?有什么付出?这都仿佛不是我应得的。

    喝着妍子泡的茶,给她满足的微笑,让她满足。听着她肚子里的动静,那新生命鼓噪的,仿佛就是幸福。但我却有禁欲期带来的压抑,小池的身影有时在我脑海闪过,我觉得自己是不对的,尤其是妍子在我身边的时候。

    不光是我和妍子,我们都生活在错觉之中。

    每个人从生下来后,意识就开始成长。刚出生时我们即使带了人类的基因眼镜,那也是平光无色透明的。每一回意识的经历,都给这眼镜上涂上社会的色彩,别人给予的,自己涂上的,眼镜颜色越来越浓,成就了今天我们的目光和思维,我们用这有色眼镜看到的世界,早已打上了自身历史的烙印,这有色眼镜反射的有色的我,我们把它叫做自己。

    我们不仅改变世界的颜色,我们还将事件放大或缩小,形成远光或近视的特征,我们把它叫做性格。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看到的一切,包括我们自己,都是错觉。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海子误解了自己的状态,把想像的幸福当成真实,他误解了世界,也误解了自己。文字是很骗人的,许多人以此向往此类虚无的境界。但我知道,海子不幸福,他自杀了。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种情况,渔民天天面对,他们就一定幸福?这种情况,金姨在大连就有,她就一定幸福?“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关心粮食和蔬菜。”这是农民的生计,农民不容易幸福。

    写这首诗的海子,喜欢这首诗的人。都企图活在农业社会的想像中,活在田园牧歌的回忆中。而中国,已经进入了工业社会,回不去了。美丽的诗歌总爱歌唱过去,因为普希金说过:“凡是过去的,都是美妙的。”伟大的艺术,总是悲剧,把最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你。

    这些错觉我都知道,但奇怪的是,我找了一堆错误,但从未见到过正确答案,眼镜取不下了,经历的色彩涂上的,我也抹不去。我想起了老子在《道德经》上的话:“能婴儿乎?”。

    对啊,这里就有个婴儿,但除了生命,我能给他什么呢?

    我没想好的问题,妍子已经有主意了。她是个行动派,况且,无论她怎么崇拜我,作为一名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她有权力自作主张。

    她要到美国去生孩子。

    作出这个决定前,我几乎没有嗅到任何预兆。当我自以为是地在看历史时,根本没有接触这种外国生产的先例,因为二十四史描写的时代,没有飞机。

    妍子在咨询过美国同学,国内朋友,中介机构,等一大堆人后,作出了这个决定,要让孩子成为美国公民。她认为,这是对孩子最好的投资,并且说服了她的父母。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可以为这个决定感到高兴,我还应该赞叹她的聪明。

    我所骄傲的一切啊,典籍、易经;我所怀念的一切啊,文化、传承;我所拥有的一切啊,历史、阴阳。都是我的有色眼镜,在外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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